江湖上本來就沒有多少人的武器是繩,但是鳳簫吟先入為主,縮小了範圍在金人當中搜尋,實在是找不出任何人與之對應。李君前林勝南都是見多識廣的,從來沒有見過這般兵器還能在一個小女孩手中收放自如的!
“你是誰,武功和誰學的?”鳳簫吟以一個小偷的身份這麼問,隻贏得那少女一瞪眼。
鳳簫吟堅持不懈,劍法愈發空靈,心裡愈發疑問:“你在江湖上是什麼名號?你是誰?”
少女傲慢地不理睬她,繩劍交鋒二十招,空氣時而喧嘩時而凝滯,繩活劍滑,隻是環境有些不像比武了——發生在破舊小船上,兩個對手,一個是一陣沉默,一個是滔滔不絕……
勝南笑著聽鳳簫吟嘮叨,這丫頭,具備了做盟主的根本條件,話很多,相信再凶險的比鬥她也能當笑話一帶而過了。
少女一直不睬自己,鳳簫吟鬱悶以及憤怒,終於發火:“金人都這麼沒有禮貌麼!”
少女一怔,沒說什麼,繼續和她糾纏下去,君前在側看著,知道勝負明了:“這女孩的武功雖然是不錯,但及不上盟主……”
正說著,那少女已經被逼得連連後退,無法接手,鳳簫吟手裡的是什麼已經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她招式——一劍十式!李君前首度見到這一劍十式,有些驚異:“原來盟主的必殺技除了盛傳的‘玉石俱焚’和空靈劍法外,還有這個?”
那少女不得已,一邊僵持一邊往後麵一艘船上跳,她本是敗退,這當兒令兩個旁觀者傻眼的是,少女卻險勝了——也許鳳簫吟不該趁勝追擊吧,她往那艘船跳過去的時候,沒有注意,腳被船一絆,整個人失去平衡,直接往水裡麵一栽。
勝南君前救援不及,暗叫不好,那少女把她整個從水裡拖出來,鳳簫吟濕漉漉地爬上船,哆嗦著,還沒定神,蒙麵就被那少女掀開了,少女看見是她,微微皺眉:“我就猜出是你啊,鳳簫吟……”
君前勝南齊齊過來,鳳簫吟冷笑:“我很有名嗎!連金人都知道我?!”說的時候,聲音還略微顫抖,顯然是忌水所致。
涉險還不忘吹噓,勝南真是哭笑不得。
那少女大怒:“你瞎說什麼,誰是金人!”她將麵紗一摘,吟兒、勝南兩個均是恍然大悟,這女子,不就是在雲霧山上經常和金陵抬杠的、葉文暄唯一的妹妹葉文昭!?
李君前似乎也認識她:“葉小姐……不是在建康的嗎?怎麼會……這究竟怎麼回事?”
直到聽完葉文昭的敘述,才知道,談靖郡主是當今聖上的妹妹,也就是傳言所述,朝廷要嫁給葉文暄的郡主!
原來說葉家與皇室的聯姻,是真的。
“你們聯姻皇室?了不起,可是這郡主的來曆你們可知道?”鳳簫吟關切道。
“知道,我大哥從前在皇宮裡,還和她見過麵,她是皇上最小的妹妹,隻是母親的身份低了些……”
鳳簫吟一愣:“可是郡主怎麼會嫁給文暄師兄呢?師兄說過,他喜歡有風塵感的女子,這位郡主怕是沒有的吧?”
勝南也很疑問:“文暄不是已經同家裡決裂了嗎?”
文昭搖搖頭:“決裂,談何容易,不光是他,還有我,一直都被軟禁著……不說那些了,唉,更可怕的是,我大哥早就愛慕談靖郡主了!”
“那麼你大哥為何不早些和皇帝說去?不然還大團圓!美滿得很!”鳳簫吟道。
“我大哥不肯,他做事一貫有自己的原則,彆人乾涉不得。我勸了很久,可是他說,不可以在兒女私情上犯錯影響仕途和聲譽。”
“不過也是。”李君前點點頭,“這事情是皇帝說了算,要改變也不是你大哥能改變,他不肯犯錯,是怕觸動你們和皇室的聯係根基。”
“也許是……”文昭輕聲說,“在我和二哥的心裡,大哥一直都像個大人,我們所有的事情,都沒有他想得深遠。”
據說,葉文暻在政壇上是小有名氣的八麵玲瓏,想起方才在船艙裡葉文暻和葉文昭的對話,勝南隱隱覺得這個人城府特彆的高深,而白天他的借刀服人,演繹的又是一番心機與手段。
政壇上,自古兩種人,一種如文暻,渾濁而亦正亦邪,一種如文暄,清澈卻時沉時浮。
天又亮了,十月初四。
鳳簫吟君前勝南三個回到船上去,看著葉家的船隊絡繹往建康去,鳳簫吟不免有些擔憂:“我有點擔心文暄師兄,原來傳言不是假的,他要娶一個郡主。”
他們和葉家的船,一直背道而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