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黑衣人沒有察覺到他能夠追上來,卻在最終,溜進了秦大人的房間……
黃鶴去躍上屋頂,心下有些好笑,他認得那個長相一般,處事中規中矩的秦向朝,不免還有些期待:好戲要開始了,這個秦向朝一定會被這人給嚇死,還不知要乾出什麼丟臉的事情來……
可是揭開瓦片,不由得驚詫無比——
黑衣人對麵,秦向朝平靜安坐,似乎,他們是主仆的關係。
黃鶴去頓時有種被愚弄的感覺,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他低估了屋子裡的這個人,然而,秦向朝為什麼要派人去,窺聽玉紫煙和秦川宇?
黑衣人畢恭畢敬道:“大人。”
“夫人說了什麼?”
“回大人,夫人她執意要和林阡母子相認,可是少爺不同意,好像鬨得很僵……”
“鬨得很僵?不大像川宇的性格啊……對了,你們可有林阡的消息?”
黃鶴去一驚:原來秦向朝早知道獄中那個不是林勝南?!
那黑衣人道:“目前還下落不明,可能真的已經……”
“他死了也罷。反正他的生死與我無關。”秦向朝站起身來,“黃鶴去真是有趣,何必設這麼一個圈套,要調查李君前的底細,我這裡多得是,要引川宇跟他走,有沒有問問養了他十幾年的我?”
黃鶴去,聽得心下冰涼,滿頭冷汗:天啊,這個秦向朝究竟是何方神聖!難道說他和紫煙的成婚根本就不是巧合,難道說他是大金派來的細作?如果是,那麼,就連楚江和紫煙,都沒有發覺嗎?
清晨,窗外是一望無垠的雪白。
為了衝一衝連日來的晦氣,江西八怪的“衝澠酒館”已於兩日前開張,由於在江令宅附近,還是沾了些光采,來往酒客旅客眾多,樓上的客棧也已經滿了,吟兒和聞因住在二樓的同一間屋子裡,打開窗戶,可以放眼四麵好風景。
酒館特彆之處就是一共有三層,建得相當闊氣,吟兒看周圍大小民宅都隻是平房,還比較寒酸,放目遠眺,大有會當淩絕頂之感,不免要放一放狂妄之氣:“看看,三層的大客棧,在二樓就可以一覽眾山小!”
聞因的個頭剛好能到窗口,看不見外麵:“可是,以前短刀穀裡麵,建了一座五層的高樓呢……”
“這麼厲害?”吟兒一愣,“我倒是有些想去短刀穀了……”
聞因一笑:“可是某一次山崩的時候,那座樓倒了……”
吟兒驚得“啊”了一聲,哈哈大笑:“那座樓叫什麼?”
聞因想了想:“似乎是叫‘建瓴閣’,取自‘高屋建瓴’的,可惜得很呢,還沒有建成多久就倒了。徐轅哥哥是很想去登一登看一看的,都沒有機會。”
“高屋建瓴……”吟兒沉吟著,不知不覺走到窗口,解開腰間竹筒,突然就心生邪念,“反正這裡麵水也臟了,不如乘興也來高屋建瓴看看。”說罷就要把竹筒中水往樓下倒。聞因趕忙阻止:“鳳姐姐,這樣不好,萬一倒在旁人頭上怎麼辦?”
吟兒笑道:“哪有那麼巧。”一邊把頭探出去看了看一邊說,“我可不是那種為了旁人會敗自己興致的人。就算有人把頭探出來,那也是他倒黴,不同情!”
但是,倒黴的咒語偏巧馬上就應驗了——的確有人把頭伸了出來,但是,不是在一樓,而是在……三樓……
而且那人和吟兒一樣的邪惡啊!猛然間就有一大盆水,直接往吟兒頭上澆過來,吟兒還沒有搞清楚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便被澆成了落湯雞!
沒有辦法,越忌水,就越犯水!吟兒哆嗦著趕緊到處找布擦拭,到處找衣服換:“什麼人,這麼不道德!”
聞因一邊幫忙找衣服一邊忍不住驚訝,可是聽到她責人,免不了就要笑:“可是,鳳姐姐你道德嗎?”
吟兒根本無法直麵自己的錯誤,等一換了乾淨衣服,就氣衝衝地上樓與人理論去了。聞因詫異地攔也攔不住,隻得硬著頭皮隨著她一並上去。
到三樓的時候,出乎意料的沒有聽見她的氣憤指責,聞因不由得覺得蹊蹺,憑鳳姐姐的個性,不把那人的屋子掃蕩一遍才怪呢……
一陣冷風拂過,聞因打了個寒顫,難道說鳳姐姐轉性了,誰會讓她轉性呢?
那應該是天皇老子了吧……聞因好奇地走過去,門虛掩著。
屋子裡,鳳簫吟一臉興奮地和一個白衣男子交談著什麼,一旁站著一個青衣漢子,正自微笑著聽他二人講話,白衣男子背對著聞因,儘管看不見相貌,背影還比較熟悉。
鳳簫吟掩飾不住興奮,忘了剛才的過節,一直都是她在講話,對麵那男子雖然話很少,但他隻要一發話,吟兒就很認真地聽,似乎很尊敬他。
“盟主沒事吧?我在高屋上,也是忍不住要建瓴的。”終於解釋到了方才的事情。聞因當即傻了——
居然有人的性格,跟鳳姐姐一樣的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