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還要等多久?我等不了啦,我哥哥他,被林阡那魔鬼……”辜聽弦目中含淚,雙肩顫抖。
“據說,是死無全屍?”田若凝歎了口氣,“你哥哥他,是個難得的將帥之才,可惜啊……”他可惜的是,辜聽桐雖然有才,卻不能容他人之才,死於非命也並不意外。但辜聽弦卻以為田若凝可惜的是哥哥被林阡殺死,一時更增悲憤:“田將軍,聽弦請纓,為哥哥報仇雪恨!”
“那便再好不過,你辜家的人馬,目前都已經整裝待發,隻等你辜聽弦去發號施令。”田若凝微笑著,他希望辜聽弦會主動請戰,因此欲擒故縱。如此一來,辜家的兵馬,才會繼續聽他田若凝的指揮,而不至於白費。
“田將軍同意我出戰?!”辜聽弦淚眼中劃過一絲振奮,這少年毫無心機,他心裡想什麼田若凝一目了然。但沒有心機不是弱點,田若凝先前留意過辜聽弦的武功騎射,知道辜聽弦將來的成就,未必遜於他的哥哥。
得田若凝點頭,辜聽弦追問:“那……要等到什麼時候!?”
田若凝微笑:“等林阡一次錯誤的調兵遣將。”視線移向腳下地圖,看著東麵的黔靈峰,和西麵的桃源村。他有十足的把握,經過昨日一戰的林阡,必定會重視黔靈峰的防禦,寒澤葉和戴宗,留在桃源村的必定隻有一個……
辜聽弦一怔:“那我,這便領軍去黔靈峰,與家將會合!”
“不必去黔靈峰,你辜家人馬,此刻備戰於桃源村。”
“桃源村?”辜聽弦麵色有異。
這是一出簡單的聲東擊西,這也是一次有預謀、有前戲、有鋪墊的聲東擊西,甚至在這場陰謀裡,辜聽桐還是田若凝寧願舍棄的一粒棋子——
那魔門兵力,在官軍對比之下,實在是有限、渺小得很,但也有一些實力強勁的領域,譬如何慧如所管轄的黔靈峰,足夠令林阡垂拱而治、毫無後顧之憂。之所以派辜聽桐先行對黔靈峰攻襲,田若凝就是要提醒林阡,你林阡自以為萬無一失的地方也不是萬無一失的!而隻要多著手布防這麼一路,林阡的兵力勢必更加地窮於應付!
所以黔靈之戰,會得到兩個結局:如果林阡實力名不副實,那麼在黔靈峰上辜聽桐就可以取他性命,如果林阡實力是名不虛傳,則辜聽桐必死無疑,而林阡將開始重視黔靈峰,也必將注重防禦、增添巡視。
“增添巡視”,隻怕林阡萬萬都想不到,田若凝要的,就是他增添巡視!
隻要增添巡視,那就可以發現黔靈峰的周邊存在著無數的形跡可疑,而一旦發現了眾多外敵潛伏於此,盟軍感覺到了黔靈峰的危難,必將拆東牆補西牆,把原本投入在最弱的神墓派的兵力分流至五毒教。
粗略地看,林阡這個決策一點都沒有錯。
他的決策沒有錯,錯的是他的洞察。或者說,是五毒教的洞察。
田若凝冷笑搖頭:林阡,你可知黔靈峰的周邊,根本沒有“無數的形跡可疑”?那些故意出現在黔靈峰周邊的上千人,其實隻不過是不足百人,他們隻不過是在黔靈山的入口,隔三差五地不停經過、不停來回罷了!
但就是這樣的來來回回,絕對可以騙得過風聲鶴唳的五毒教。
不足百人,輕而易舉演成了一場千人的假象,騙林阡對黔靈峰加強布防。而用意根本就在桃源村的田若凝,卻不動聲色把喪失了主帥的辜家軍部署在了桃源村更為他們找到了新主帥,專等著那裡的兵力一削,辜家立即與其餘官兵裡應外合,以雙倍於表麵的實力摧毀神墓派!
傳聞你林阡布局縝密,所以每一處都絕對兼顧,但每一處都兼顧到了,豈不每一處都不實厚?
這一戰,辨清黔靈峰虛實和辜家兵馬所在,是勝負的關鍵。可惜得很,這些細節你察覺不到,所以必然滿盤皆輸。
“林阡,如果我是你,該怎麼打這場仗呢……”此番對戰,穩操勝券。田若凝說不滿足,卻也滿足。
不刻探子回報,原是寒澤葉被調遣至黔靈峰。一切,儘在田若凝預料之中。
當看著辜聽弦帶著一片崇拜之情轉身出營前赴桃源村開戰,田若凝忽然斂起笑容,歎息搖頭:“辜聽弦、辜聽桐,真是兄弟情深……如果若冶她,待我也是這樣,此刻要打敗林阡,又何需如此大費周章。”
低下頭來看著這張詳儘的魔村地圖,他知道他即將要去的地方,就是林阡所在的位置——連通著魔門東南西北的樞紐,斷崖。
“唉,林阡,你這布局雖然差勁,倒也不算是最差勁的那一種。”笑歎一聲,即刻下令,拔寨進軍。,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