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相生相克。
田若冶為了接近林阡騙取信任,事先就在禦寒丹中下了熱毒,使她田家人馬能夠耐寒,從而順利進入寒潭。向來以“明察秋毫”著稱的田若凝,見她能進入寒潭末關自然以為自己也能進入,所以根本沒有設防,終於在他要殺林阡的同時凍傷。
而,又恰恰是因為田若凝的大軍壓境、給予了田若冶殊死一搏的決心,才驅使她複仇之心越來越重以致發瘋,妄執到“為殺一人而舍一萬人”。殊不知此舉卻埋下禍根,在她要殺吟兒的同時,正巧熱毒發作,並害她失儘人心。
世間一切,冥冥之中自有關聯,田若凝田若冶都手段強悍心機高明,怎麼也不可能輸給垂危的林阡和吟兒。
然則世間一切又因果循環,試想,若非田若冶進入寒潭騙林阡以為寒潭對田若凝沒有作用、從而令林阡把大批人馬安排在了寒潭至深,林阡也不可能兵力欠缺、一度淪落到慘敗境地性命垂危。林阡若不垂危,吟兒又怎會垂危。
?
田若冶,一切是因她而起的。可歎最毒婦人心。
最初看見她時,林阡曾心念一動,既驚又疑。當然既驚又疑,疑的是她怎會來到了黔西,驚的是她為何也能進第十九關。不是沒有過疑慮,卻沒想過人心一個比一個險詐。
當時林阡被田若冶的赫赫戰功和高貴外表所騙,而且她在自己到來之前的確保證了吟兒的安全,加上吟兒不止一次說要以她為榜樣給了自己先入為主的印象,所以他隨吟兒一起尊稱她為“田女俠”還讚了她一句“功不可沒”……更不能原諒的是,那夜他在寒棺之側,竟還當著這個人的麵流露真情,說自己不止一次想對吟兒生死相隨!
危機終於過去的此時此刻,回味了一切他當然明白,在外界看來也許田若冶的兵變微不足道,卻對於當時的戰役根本是舉足輕重!他生命垂危的吟兒,在那種關頭竟然還收服了整整一家的兵馬,何其聰明,何其厲害,何其值得他驕傲,雖然她口口聲聲說她一口答應的行為是累了他。
“吟兒,是我的賢內助。”回到寒棺裡的時候子時早就過去了,吟兒早便已經睡了,戴宗領命在十九關鎮守,林阡站在吟兒身邊看著她睡相,既欣慰,又幸福,然而說這句話的時候,明顯帶著一絲感傷,一絲自責,一絲痛苦,輕撫著吟兒臉頰上的傷痕,他知道這個女人其實終生為他所累。
吟兒似乎隻能陪他共患難,卻至今沒有享受過半刻輝煌,甚至半刻安定……想到這裡,林阡不禁歎了口氣:“哪裡是禍水命啊,明明是勞碌命。”
卻聽她噗嗤一聲笑起來,同時她睜開眼睛看著他:“你才勞碌命。”
“原來你醒著。”林阡一怔,微笑跳進寒棺裡去,抱住她的同時依然感歎,“真的是勞碌命,上次一下子給我拿下了三個寒黨,這一次又要因為我的疏忽獨自與叛軍周旋。”
“越是縱橫沙場、任意馳騁的英雄,越提防不了陰險小人、暗處偷襲。”吟兒帶著笑意倚躺在他懷裡,“沒資格去正麵挑戰你的人,當然由我為你解決。”
“當時為何想到先去收伏田守忠?”他低下頭來看她,欣賞中夾帶歉疚。
“因為你曾經說過,要對付一個人,就要先去收伏他服從的人。但我沒有你那麼高強的本事,我對付一個人,就去收伏服從他的人。”她語氣軟綿綿的,似乎在傳達著一種信號,仰頭看他的同時狡黠一笑,既像誘惑,又像挑戰,“卻不知你我二人,誰收伏得了誰啊……”
這似夢似幻的霜霧裡,他看見她眼眸不停閃爍,雙唇更是明擺著在向他索要溫柔,情不自禁就俯下臉去吻了她一吻,但理智驅使,隻是蜻蜓點水、隔靴搔癢,吟兒毫不過癮,翻了個身來,重新勾住他脖子,露出貓一樣的柔媚笑容:“你還說過,有些事情,需要兩個人一起,才能辦得到……你還說過,回來之後,要狠狠地、狠狠地收拾我……”
林阡腦子裡想的都是不行吟兒我怕你出事,然而懷裡小妖精迫不及待,他身體本能反應根本不聽話。
可是這個勾引人的家夥真是欠揍得很,剛把林阡燒熱到按捺不住忘乎所以,她自己忽然上氣不接下氣地沉了下去。林阡猛然清醒,又是氣急又是憂慮:“吟兒,你身體都成這樣了……還……”急忙將她扶起來,她窘得滿臉通紅眼中卻有淚水:“什麼時候能好啊。”[(m)無彈窗閱讀],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