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間她身邊這個紅衣男子變得真是陌生,為什麼會是個陌生人?他一邊微笑,一邊向背後招手。
又為何,她不敢向後望那個人?
一陣風撩起了文白的長發。
“白姐姐,要不要借我肩膀靠一靠?”兒時,她伏在他背上啜泣,做為她最小的弟弟,金鵬總是輕輕拍打著她的背,做哥哥該做的事。
文白心中一陣抽痛,那一年祁連山的餘暉徹底將她吞噬,當時是她送他,現在是他送她,都把瀚抒看最重,沒有人回應彼此,哪怕一個眼神……
瀚抒攬住她的腰,她的淚奪眶而出,為什麼,大哥讓我做她的妻子,我卻沒有一絲為人妻子的感覺?
卻反而有這樣一種疑問:為什麼現在,我在另一個人的懷裡?!
宇文白淚流滿麵,始終沒有回頭,此時此刻,孫寄嘯一定還在看著她的背影,她的腳似有千斤重。
劃過天邊的火焰照亮了這個白晝。
“這麼多年,你從來不肯回頭看她一眼,你生氣的時候可以一把推開她,失落的時候可以打她罵她……你做什麼事都死心眼,一根筋!你到底要何時、才能把那些早就不屬於你的東西放下、正視眼前屬於你的一切?!”對啊,除了沒有暴躁的脾氣,她宇文白,和瀚抒徹頭徹尾就是一個人,得不到的東西永遠最矜貴,唾手可得的事情卻從來不察覺!
“白姐姐。為什麼你總是生活在彆人的生命裡?有沒有想過,你不是彆人的奴隸,該有你自己的故事?”
“為什麼你總是覺得我在講瘋話!為什麼你不肯接受!可知我想你,念你,已經有十年,從懂事起,直到如今……”
“文白……我祝你幸福……”
幸福,幸福!她自己有沒有給過自己幸福?!
她全身一震,隨即轉過身來,毫不猶豫往寄嘯的方向狂奔而去,她不是她英明一世卻為情所困的大哥,在這條坎坷崎嶇的情路上她比他堅定追求新生!
寄嘯的眼眶中充溢著淚花,他何嘗不知道文白內心的糾結,他寸步不移,他張開雙臂,等著這個女子撲進他的懷裡。宇文白狂奔而至,感情難得這般強烈,這一衝撞,徹底衝擊開時空的阻隔,撞裂了命運對祁連山人的詛咒。
“看來我還是不走了,留下喝你二人的喜酒。”一絲微笑浮現在瀚抒的嘴角,他當然沒真的想過要走,這是他為了幫文白儘早決定精心設計的圈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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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
文白站在窗前看著溫柔的夜色,好事將近,內心在幸福獨白——
後來我終於明白,百合花染不了鮮豔的色彩,十幾年來我苦苦的等待,隻是在模仿怎樣去愛一個人,品嘗一種虛擬的滋味,當大哥讓我做妻子的時候,我突然明白了我對大哥隻是一種遠遠的崇敬,或許,更是一種同病相憐……下雨的時候,我想起了年幼的時候山澗留下的我與金鵬的歡聲笑語,點點滴滴,十幾年來,其實我從未那樣的快樂過、幸福過、真實過、存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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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過天晴,黃道吉日,入鄉隨俗。一對新人在黑(道)會群匪之前行了大禮,緊接著在孫氏莊園附近遊湖宴客,湖中鵝鴨成群,歡天喜地,水畔人潮擁擠,沸反盈天。
貴賓之中,不僅孫思雨作為孫寄嘯的姐姐從短刀穀遠道而來,適逢林阡等人從黔西折返短刀穀也路過川東,恰好順路應了郭昶的約。三當家陳旭跟從林阡已經有好些時日,得以回到故鄉,自是痛快淋漓。聯盟眾兄弟久彆重聚,暢敘衷情,也個個如魚得水,樂不思蜀。[(m)無彈窗閱讀],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