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明天便帶舍妹去鋸浪頂見主母。”郭子建點頭。
終於兵馬離鋸浪頂越來越近,寒澤葉、百裡笙、許從容、雲藍都翹首以盼,近半年來,正是他們的主公在川陝連番作戰家都歸不得,才保證了短刀穀內擁有了這麼多日子雖假尤真的和平。如今林阡他帶盟主一起回來了,顯然是把戰爭的重心帶到了穀內來。十幾年來對林家軍來說比登天還難的“奪權複位”,竟是被裹挾在與金人的大小戰役之間,這般渺小,這般不值一提,或許林阡此刻,根本穩操勝券。
確實,他現在對短刀穀唾手可得,需要在意的,隻是如何開戰才能損失最少的人、有最好的善後罷了……
吟兒乍見雲藍在側,才想起自己的身世之謎,迫不及待撲到她跟前:“師父,我聽旁人說,你和天驕都知道我的身世?!”她問得太突然,雲藍幾近愣住不知如何作答,這邊正在交談的林阡和徐轅也都一驚而停止議事,霎時四圍一片死寂無聲無息。
“這麼想知道你的身世嗎?”天驕第一個打破沉寂,在她身後問。
“想。小時候是吃飯也想睡覺也想,長大了也好不了多少。”吟兒轉過身來看著天驕,淒然,“我也實在想知道,究竟我爹娘是怎樣的十惡不赦,使得去年此時,天驕一定要勝南拋棄我,迫得勝南他寧可帶我遠走高飛。”
這孩子,竟然這麼傻,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問出來。此情此景,雲藍無言以對,天驕卻從容不迫,麵不改色:“我不知你的身世。”
“什麼?”吟兒一怔。
“你師父也不知你的身世,鳳簫吟,你沒有身世。”天驕淡漠一笑,“你沒有身世,就不如洛知焉的女兒有價值,這個事實,無論如何也改變不了。”借助洛輕舞這個事故,徐轅巧然述說緣由,卻竟然不顧天驕身份、編出跟詭絕陳鑄大同小異的謊言。知情如林阡,顯然感激不儘。
“原來,去年你們就已經幫他看中了洛輕舞……也對,當時的你們,為了儘快拿下短刀穀都走火入魔。”吟兒歎了口氣,“縱是師父,也一向都將林家軍的利益放在第一位……”不禁有些心酸,她想起雲藍曾經為了撮合林阡與藍玉澤絲毫不顧自己的婚約,自是更加相信了天驕此刻的說法——沒有身世,沒有背景,可能真是根源,被大嘴張那個奸細添油加醋推波助瀾,所以才釀成了最終大戰。
眼看天驕自圓其說,雲藍啞口無言,隻能順勢默認。
“誰說你沒有身世。”林阡見天驕借洛輕舞的地位來解決了這個身世之謎的隱患,卻又把問題轉向了價值領域觸到吟兒軟處,所以即刻發話,真摯對吟兒講:“吟兒一直都有身世,身世便是我林阡的夫人。及笄之年,便已許嫁。”
十五歲那年,她確實已經為他束發,偏就是在那年遇上了他。
?
“哪是及笄之年,分明豆蔻之年便愛上。”待終於安頓好了,住下了,鋸浪頂的夜還黑得如漆一般,舟車勞頓她有些倦了,臥在榻上笑望他,心裡麵無限妥帖。
他走上前來,默不作聲坐在她床邊,解開她發上纓繩,重新梳理了一遍再給她係上。
“這是在做什麼?”她覺得新奇,一時有了精神。
“‘結發’。先秦的時候,都是這樣在洞房裡‘合髻’的。”林阡笑,“與現在的做法大不一樣。”
“原來我夫君是古人麼。”吟兒亦是一笑,同時往內靠了靠,欲給他騰出一席之地。儘管知道前路還有許多風浪,此刻安寧也值得享受一番。
孰料,那張床和牆壁竟空著一段距離,一邊兩人正柔情對視一邊吟兒就從縫隙裡掉了下去。
“吟兒!”阡大驚失色,趕緊往床底下找吟兒,把她救出來的時候冷汗直冒,剛剛那種場合,氣氛好到醺然如醉,竟還會遇到這等離奇之事!
“這個家,看來真要好好治理了……”吟兒鬱悶不已。
“吟兒沒來的時候,我幾乎不睡在鋸浪頂,因此,不曾注意……”林阡也不忍告訴她,先前自己根本夜不成寐。
“你爹跟雲藍師父一副德行,床不靠著牆擺放,不知是什麼怪癖!”吟兒歎了一聲。[(m)無彈窗閱讀],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