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麵真是酣暢,可它不屬於吟兒,吟兒握劍的手微微發顫,向清風在,孫思雨在,楊夫人在,範遇在……為何走到哪裡都是一群人在保護自己?洛輕塵站在另一個角度說出來的話,又有什麼錯……
正自失落,握劍的手卻已被一隻大手拖住,緩過神來,驚見林阡左手揮飲恨刀闖至那僅剩的兩個黑衣人麵前,右手則一路帶她緊隨他一同進入了人群中間:“吟兒,他們兩個,我助你來拿下!”鬆開她的手,潛台詞卻是“你能打”!
天驕趕到之時,看眾侍衛已經得令全部退開,小院內簡單的二對二。
已經許久不曾動武的吟兒,最初揮劍還有些生硬,與林阡之間的配合也顯得不夠默契,五招便有三招破綻被敵人抓住,所幸得林阡飲恨刀側路補缺,協助防守。
果然應了他說的“我助你來拿下”,並肩作戰這幾十招時間,他沒有一招是攻擊性的。
他的長刀向來隻攻不守,這次卻輕易為她破戒……
“萬一我拿不下他們,你該如何是好?”吟兒輕聲問。
“便舍命陪君子,直到你拿下他們為止。”
“那你可就苦了……”
“苦的是他們。”他輕柔一笑。
飲恨刀惜音劍漸入佳境,一招套著一招,相扣緊密,相連契合,自是跟阡吟二人一樣的情深意切,直教人以為他二人使出來的就是夫妻招法。
刀劍相繆,劍氣似從刀中橫生,刀光如從劍下散繞。忽而刃寒如雪,忽而鋒亮如血。一時間對手雙劍更加頹敗,流雲逃竄,夏葉凋殘,飲恨刀氣勢奪魄,惜音劍靈性驚魂,石中央瞬間處處盤旋起枯葉,半空中時時刻刻呼嘯過殘風,此間威力,豈容小覷!但凡有不識盟主者,儘皆折服,連連驚歎。
那兩個黑衣人一男一女,似也是一對夫妻,敗中求勝,齊心協力雙劍合璧,卻被林阡內力輕鬆逼退回去,那二人大驚失色,被迫分開雙劍,那女子一劍狠襲,被林阡一刀斷下,吟兒趁勢攻她左路,男子剛想上前救援,劍還沒到林阡就已反手一刀攔截住,男子後退幾步,女子閃身避開吟兒攻勢來替男子解圍,吟兒回身之餘玉劍在飲恨刀上滑過,長刀上被摩擦出無數雨花,萬刃齊發直往那二人所立之處撲去,二人急以劍擋,卻力不能及,雙劍前後墜地,林阡暗運內勁加在惜音劍上,訇然一震,隻見吟兒劍鋒所指血光四溢,兩人都已跌倒在地,見勢不妙,對視一眼,竟沒束手就擒,而是雙雙自儘。
“都是控弦莊中人。”天驕上前來查看,說,“竟還在背地裡活動。”
“未必是活動,可能是銀月下達命令,告知他們行動停止。”林阡說。
“如今他們都已經死在鋸浪頂,豈不說明銀月的命令沒有傳出去?”天驕問。
“那便一定還有下一次。”林阡一笑,轉過頭看吟兒,“吟兒適才,劍法實在高妙。”
吟兒一愣,笑:“君子也,善假於物也。”
天驕當然不像等閒之輩那樣以為高手全都是吟兒打敗的,剛剛一眼就看穿了林阡甘心從頭到尾都做陪襯,也真說不清是吟兒借助了林阡的力氣呢,還是林阡借助了吟兒的手。
“如今你可還覺得,自己是個病弱?”林阡問。
吟兒喜得臉色都變得紅潤了,當即搖頭,攥緊了劍,愛得不行。
“可也彆太驕傲了,適才我也評估過,你現在就算上陣,也不過是冷冰冰那個等級。”林阡看她要狂,趕緊潑冷水。
“沒關係,能上陣就行!”吟兒的自信開始回歸。
待安排了更多的侍衛巡視鋸浪頂,林阡親自送天驕下山去。
“既然銀月還有下一次和她下屬之間的聯絡,我們是否該在短刀穀裡布下天羅地網?”徐轅問。
“不用了,她就在樊井身邊。”林阡說。
“怎麼?”徐轅一驚,頗有柳暗花明之感。
“控弦莊傳遞情報的方式和海上升明月一樣,都是由銀月一個人對所有下屬單線聯絡,也便是說,哪裡有控弦莊的部署,哪裡便是銀月可以自由來去的,這樣才方便她和下屬見麵。”林阡說,“控弦莊的黨羽,火燒過景家、洛家,出入過死亡之穀、天闕峰,現在還出現在了鋸浪頂——不僅地點眾多,時間更是不定。若隻是普通的兵士,哪可能有這般自由。若是地位極高的首領,又怎會逃過你我的眼。這個銀月,是鑽了軍醫的空子啊。”
“如你所說!”徐轅一驚,頗覺有理:“可為什麼一定是在樊井身邊?”
“也算巧合,陳倉、鳳州兩戰,我身邊隻帶了樊井及其手下的軍醫。這兩戰,銀月也一直在前線。”林阡說。
徐轅微驚:“是啊,適才樊井的人也確實在鋸浪頂……”點了點頭,“疑犯的範圍,倒是縮小了不少,隻要在樊井身邊搜尋便行。”
“先不必大張旗鼓,以免打草驚蛇。”林阡說。
“在樊井身邊……這樣一來,玉澤和玉泓,豈不處境堪憂?”徐轅問。
“所以我更懷疑銀月就在玉澤身邊,她熟知玉澤身體性寒,告知秦氏兄弟可以用玉澤來製寒毒。”林阡說罷,徐轅心中一凜:“我知道該怎麼做。”,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