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聞知程宇釜陳靜遇襲,林阡大軍加快行程。許是銀月不敢妄動,許是控弦莊懾於其威,他所領兵馬,途中未遇任何阻滯,提早了兩日抵達邊境。
安營紮寨、鎮守要道,布防完善,林阡就立即前往程、陳駐地,探視兩位前輩傷勢,所幸隻是內傷、性命並無大礙,但還需要靜養數日、不可再戰。這場最終由北鬥七星得手的偷襲,銀月比落遠空的行動要快了一大步。
林阡自然知道個中意味著什麼,意味著落遠空最近也處境堪憂!自鋸浪頂奸細事件發生之後,銀月嗅出了形勢於她不利所以蟄伏,加之七月到八月短刀穀一直處於兵荒馬亂所有軍醫都不可能有從前那般自由、百裡林內外聯絡又遭遇了林阡滴水不漏的封鎖,種種原因迫使銀月為了自保寧可放棄了先前通知北鬥七星行動暫緩的想法。但銀月和北鬥七星的聯絡中斷,不代表她和金南的賀若鬆計劃擱淺——
深入地看,銀月和賀若鬆的會麵應該發生在鋸浪頂事件之前,她應該是以一個合作者的身份對賀若鬆說,希望你助我一臂之力,為我去北鬥七星的兵馬之中肅清!所以這一個多月裡,控弦莊也可謂是翻天覆地腥風血雨,賀若鬆的手段向來是寧錯殺不漏殺,為把落遠空揪出來不惜一切代價,從而也給落遠空造成了相當危險的處境。好一個落遠空,他在這樣的條件下還不忘給林阡、厲風行通風報信,這種做法,著實令誰都肅然起敬!
所以,厲風行和北鬥七星之間的勝負輪換,也與落遠空和銀月的高下不無相關。
如是,落遠空和銀月的較量,已經從速度的追趕,轉移到膽色的比拚!
作為落遠空曾經的徒弟和現在的主公,林阡自然不願落遠空陷入前所未有的險境,也許此刻他的身邊,處處是賀若鬆的殺機……
“將軍!您已經到了?!”忽聽範遇喊他,林阡驟然止步,循聲看去,才發現歸程上經過的宋軍軍營原是吟兒駐紮,適才為了去看程宇釜和陳靜,竟再次過家門而不入了。
聽見範遇說了這麼一句,中軍帳裡立刻就有個人兒,立馬起身,出營來看,一雙眸子寫滿了掛念,儘管他還在營外,她卻不顧身份地一路狂奔到轅門來。數日不見,幾十個秋。
他哪裡不知道吟兒想念他,任她雙臂抱住自己不放,右手輕輕撫著她後背,笑:“怎麼,請纓的時候不是還躍躍欲試麼?真正出戰了才察覺原來較之敵人而言,你心裡是更想我的?”
她一怔,臉一紅鬆開他:“跟誰吃醋不好,跟敵人吃醋!”
“主公,時候不早了。陳軍師還在等您回去。”發話的這個小兵姓甚名誰?這麼煞風景!範遇趕緊上前,要把他挪走。卻被林阡製止了,回過頭來,他看著她,搖頭:“吟兒。”
“我便隻跟陳旭借……借你半柱香。”吟兒微紅著臉,說,“今天,好歹也是你的生辰……”林阡一愣,這才想起果然是九月初六,笑歎一聲,答應了吟兒:“唉,又老了一歲啊。”
“才二十一歲罷了!還是個少年英主。”吟兒笑。
說是半柱香,吟兒隻不過把他拉到營帳裡去坐了片刻而已,並還悄聲告訴他範遇對於形勢的分析:“你說的那個銀月,她可真是膽大包天,明明就被你帶在身邊,竟還把程宇釜、陳靜兩位前輩的用途和行蹤,全都傳給了北鬥七星。這下子,我們的破敵之術,可一下子少了兩把劍!”
“這正是我回營之後,要同陳旭商量的事。”林阡點頭,“一時之間,還很難找到頂替他二人的劍。”
“這次銀月可算是大獲全勝了。”吟兒歎了口氣,送他到帳前,“若不是你林阡在的話,我看他們肯定更加肆無忌憚。”
林阡沒有答話,望著她微微帶笑,停下腳步沒走:“小彆勝新婚。吟兒,不如今晚我就留下來,不走了吧……”
吟兒一愣,當然想他留下,卻擔憂:“這樣好麼?會否被敵人鑽空子?”
“無膽鼠輩,諒他們不敢來犯!”林阡一笑,勝券在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