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軍,豈不知林阡素來不喜好出賣他人?你這般推三阻四,到底意欲何為?”巨門冷冷道。
破軍一怔,麵色憂愁:“我自是不如你了解林阡。”
貪狼略帶疑惑地看了看巨門,又看了看破軍,隻覺,這二人之間,氣氛相當不對。
仆散安德亦是旁觀著這七個人當時各自的神態舉止:貪狼似是有些疑慮,祿存和文曲上來調和,一個帶笑,一個柔聲,廉貞和武曲則不曾調和,一個罵了幾句破軍膽小,一個帶著鄙夷的眼光說破軍疑神疑鬼。
各自表現的,都很正常。
這,也是仆散安德奉王爺密令的原因之一。
北鬥七星裡,很可能有一個內鬼!
不錯,王爺說了,落遠空在北鬥七星的地位極高,但王爺沒有說,落遠空一定在北鬥七星慣用的手下裡麵。
之所以隻讓八個人行動,是王爺故意的試探——就把北鬥七星跟他們的心腹拆分,從而確定,到底是在手下之中呢,還是就在主子裡!
奈何相處數日,始終不能夠看出北鬥七星裡有誰不妥。這段時間內,銀月除了傳遞出藍玉澤的情報之外,也說林阡未能和落遠空進一步聯絡。
但這,不能說明任何問題——有可能落遠空真的不在北鬥七星裡,也有可能落遠空在北鬥七星裡但為了自保而決心不與林阡聯係!前一個可能倒罷了,後一個可能若成立,這個名叫落遠空的內鬼就太不簡單……
在這種撲朔迷離的狀況下,仆散安德當然不可能這麼快下定論,所以八個人的行動,迄今還是八個人,哪怕危險,哪怕教不知情的人看在眼裡還以為是兵卒短缺。縱然如此,也一定要肅清!落遠空此人,已經幫林阡接連拔去了控弦莊五大殺手鐧之四!怎可以讓王爺在京兆府的心血,就這麼付之東流!
其實,落遠空在主子裡的可能性,要比在手下之中的可能性大啊!
仆散安德心知肚明,落遠空恐怕就在身邊的這七個人中間!情況凶險成這種地步,他也絕不可能讓任何人插手這種局麵,所以慕二想要用洛輕衣跟他們合作,他從一而終都婉拒了,隻對慕二說,如果真要合作的話,沒必要參與我們的全盤計劃,我們可以各司其職,你扣住了洛輕衣不放,我們繼續來要挾林阡,互不乾涉彼此。
好一個慕二,為了讓林阡戰敗,竟欣然讚同!
如此說來,巨門今夜所提的計劃,倒是可以很順利地開始實施。仆散安德采取並下令:“以人質吳曦為由,迫林阡出七劍應戰,但凡林阡的調遣上有一點失誤,就可能一次害死他麾前七大高手。”如此一來,吳曦的價值,就完全了。
但仆散安德今夜輾轉反側,隻因始終看不破這七個人誰最可疑——
落遠空,到底誰是?!
仆散安德和他背後完顏永璉的肅清想法,落遠空不得不猜到、體會到,也必須硬著頭皮這樣履行到:從入宋之後,他就一直沒有和林阡進一步聯絡。
北鬥七星給林阡的戰書裡,明確地表示了他們此次行動“僅有七人”。誠然,在如郭子建那種驍將的眼中,這戰書表明了是肆無忌憚和誇大其詞,而對林阡而言,儼然就是個心理戰,隻為告訴林阡——我控弦莊已經在肅清內奸,你的這一戰,就不必再指望落遠空給你情報了……
落遠空知道,相應的,林阡也一定會重視起短刀穀內針對銀月的調查,所以這段時間以來銀月的消息也越來越少,金宋雙方就算扯平。然而,此刻不一樣了,洛輕衣的意外落網,使北鬥七星沒有一個人不立刻就聯想到上次川東那一戰,也沒有一個人不立刻就意欲故技重施去一雪上次的恥辱!畢竟,這次情況比上次更好,上次葉文暄是突然被困、北鬥七星的備戰也不夠充分,這次洛輕衣卻是一早就被抓在了慕二手裡,北鬥七星有足夠的時間用以策謀——當是時,落遠空與林阡的消息中斷,於戰大不利也!
可是,不報信是敗,一報信必死!
落遠空歎了一聲,完顏永璉,這個仆散安德,你安插得太妙!若沒有他,我行事不知要方便多少倍!如今這決鬥之前,竟通知不了主公洛輕衣的落網,竟通知不了主公及時湊齊七劍……又其實,洛輕衣的落網已經標誌了主公的戰敗——以七化七的那七把劍,必須都要與“江山刀劍緣”有關,本來就尤其珍稀,哪裡能輕易湊得齊!
也罷,也罷!作為南宋間諜的首領,落遠空身負太多的情報與職責,是以不可能忍不了一時的得失或優劣,為了掩藏身份,不僅現在他不會傳送消息,哪怕過些日子真正對陣之時,他也不會對對方七劍手下留情。他下定決心,就一直藏在北鬥七星這七個人裡,暫不為林阡做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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