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慕三的死魂引驟然入局,才抑製了此刀的一刀掃一界。也全賴慕二在邀林美材赴會之時,想到過如果此人也尾隨而至該怎樣應付,所以才沒有被他頃刻就打得潰不成軍。
飲恨刀……林阡……
戰鬥之慘烈,向來不是看時間的長短,而要看受害者的掙紮,和施暴者的灌輸――
天崩地裂,魂飛魄眩,才剛開始就已決定了是激戰!僅僅半刻,慕二身邊就到處散布著兵刃和傷殘,飲恨刀和姻緣刀各自都是縱橫睥睨,合作蕩滌得乾坤色變。
“你怎會來?”林美材驚魂未定,邊打邊問,來不及去數敵人的數目,而最關心林阡為何尾隨。
“慕二不會輕易交出輕衣,騙你赴會必定另有所圖。”林阡縱揮之間,刀鋒戰意不歇,“斷不會任你枉送了性命。”
“枉送性命,還不是為了你!?”慕二冷笑,在死魂引的協助下艱難地在林阡刀鋒下避閃,屢敗屢戰,毫不氣餒,“她原就是這樣的女人,為了熱愛的男人,可以不顧危險,萬劫不複也要去。”
林阡再如何鐵石心腸,也不可能不心念一動,當此時慕三邪門的音律遽然入耳,竟感覺巨力刺入了腦中一般,麻痹得手臂有瞬時不能動彈,險險被慕二一劍回襲得逞。背麵剛好有一魔兵提刀攻上,林阡當機立斷極速一閃,轉到那魔兵的側麵去,同時輕輕將那一刀從中一托,改向推送打退慕二。緩得一緩,神經才總算沒有適才壓迫,調勻了氣力重新出刀,頭中痛楚卻依舊不曾減輕。
死魂引之威力,當真就是這樣高強。所以林美材洛輕衣都會受傷,饒是林阡自己,都要忌它三分!
而慕二及其麾下,與慕三是那樣的配合無間、分工有序。久之,林阡林美材非但不能戰勝,不能突破,更還有逐漸淪陷、逐漸被害的跡象。尤其是林美材,上次她就完全不能突破,好不容易才恢複的傷,才愈合就又要再裂。此情此景……
“慕二,你說的,都是事實……不過,我沒什麼所謂。”林美材慘淡一笑,刀光籠罩下,她臉上雜糅著羞澀與欣喜。已經不止一次有幾把刀同時架在她身上,雖然化險為夷了也不止一次。但林阡審時度勢,知道再不突破,此戰就是林美材的絕唱。歎慕二愛她至深,竟終於愛得要將她殺死,不是慕二冷血,而隻因徹底失望……
這艱難一戰,儘管林阡知道隻要停止死魂引就可以迎刃而解、也根本已經找準了慕三的位置所在,奈何相隔太遠,險阻重重――慕二顯然吸取了上次的教訓而將備戰的重心壓在了慕三身上,所以從一開始就為慕三築成了數道牢不可破的防線!縱使飲恨刀以一馭萬、殺一儆百,也一時無法穿破這許多的血肉。更何況在這一刻,林阡心中根本不存殺機!
慕二慕三和身邊的林美材一樣,全然屬於魔門六梟!魔門六梟的關係,竟當真走到了破裂邊緣不可再回旋?那不是他林阡可以生殺決定,那是屬於身邊邪後的家與國,他尊重她,不可以代替她實施摧毀!
又不知幾百個敵人過去,飲恨刀始終克製不得死魂引的侵噬,越打下去就越吃力,林阡的腦海裡,近似有種閃離型的痛楚,不停閃現,到處遊離,隱約循環,總是撥亂了神經,操縱著動作,支配起氣力,沒有任何規律。毒辣,邪肆,真正是魔門第一神曲,難怪當年連東方蜮兒都聽不得。
混戰中林美材終於不支脫力,被魔兵一劍擦過脖頸,登時血濺,跌倒在地。林阡大驚,儘管中間隔著十四五魔兵,竟還是不顧一切地破陣衝過去,飲恨刀也前所未見的一塌糊塗不成章法,這過程中他身上也中了五六劍,哪還顧得上自身安危,一麵撕開衣袍幫她止血,一麵不停止狂殺亂刺,魔兵一時死傷翻倍,屍體與人前推後擁。
“林阡……你改變我魔門的軌跡,也改變了我的軌跡。我當時就想,我做不成魔王了,也索性不要做邪後了……”林美材被他攬在懷中,已經麵無血色,生死都很難說,卻對周圍一切都藐視,也不去預言林阡到底能不能走出去,更不在乎林阡現在的殺戮究竟是對是錯。隻一如既往對他強調,他既已改變了魔門的軌跡,魔門六梟的生死也都操之在他。
“我本不是神,也早就做不成人。”他早已領悟她的苦心,淡然一笑,歎了口氣,“魔門六梟,今日不複存。”\,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