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9章 是耶非耶(1 / 2)

南宋風煙路 林阡 3862 字 9個月前

() 大雨連綿一夜都不曾停歇,吟兒閉上眼聽屋外聲勢,說從九霄到階前,像是下了一路的磚,打天邊來,蓋了滿地。雖是嬉笑,到也形容得貼切。林阡照顧她躺下之後,立即趕到城樓上去部署,無論直覺抑或經驗,都提示他北鬥七星的第四戰將要接踵而至。

佇立城關,望雨水如柱,遲遲沒有風鳴澗的報傳,難料藍至梁等人是和誰、在何處交涉。大約候到雨停,忽見數十騎平安歸來,正是藍府眾人,不多時,風鳴澗等沿路護航的也都返回。藍至梁臉上露著些許欣喜之色,手中攥著的看來就是解藥了。

“盟王……老夫救子心切,唯能將秘笈銷毀……”藍至梁走到林阡身前來,欣喜之外儘是惆悵與愧疚。

“藍大俠無須自責,時間緊迫,自是人命關天。你們能帶著解藥平安回來,已是萬幸。”林阡讓藍至梁立即離開救人,轉頭詢問風鳴澗詳情,風鳴澗說他們跟蹤而去,一路都不見敵人的影子,卻是被各種各樣的標記引著,百轉千回、越繞越遠、越兜越偏僻,直尋到深林中最後一把飛刀插著的古樹,那樹旁存有一口井,井上麵預先就放著兩瓶解藥,很明顯是讓藍至梁把秘笈扔下那井裡去。金人布局滴水不漏,交易到底還算公平,藍府眾人一路雖提心吊膽,卻拿回了解藥並沒有一人折損。

“主公,我本想把那秘笈重新取出來,但思及主公囑咐,還是以藍至梁為先了……”風鳴澗說。

林阡點頭,讚許之意。

“那井水一定劇毒,扔下去便毒毀了。”陳旭笑著上前來。風鳴澗一怔,一想也是。

“何況與風將軍同去的,未必沒有金人耳目。見風將軍犯了規則,便有理由對藍家不利。”範遇說,他所指耳目,必是銀月以外的那個奸細。

林阡心念一動,深知玉泓的中毒定然是銀月所為,而藍玉涵的意外卻一定源於這第二個奸細。兄妹二人中毒深淺一致,證明下毒時間吻合。兩個奸細必然是互相串通,第二個應該也來自控弦莊、隸屬銀月;又或者為銀月脅迫,跟齊錦一樣心甘情願為她賣命。若來自控弦莊,則是在石泉縣才來與銀月會合,若非控弦莊中人,則是銀月近期從身邊發展出來的小人物,也就在樊井身邊。無論哪種可能,都是剛剛出現的,新人。

奈何這兩種疑點,玉澤都全然具備――早不走出陰影晚不走出陰影,為何她非要在石泉縣才來跟阡吟靠近?恰好玉澤又確實在樊井身邊,難怪樊井要懷疑玉澤了。

但範遇說的條件,玉澤卻正好不具備――玉澤沒有和藍至梁一起出城。想到玉澤可以洗清嫌疑,林阡不免有些欣慰:“範遇,如你所說,藍至梁身邊有金人耳目。”

範遇點頭,分析說:“銷毀秘笈的時候,金人不在,但會看著。誰會看著?――那個耳目,理當在適才出城的人之內。可以是藍府十絕,可以是藍家普通門人,也可以是藍至梁自己。”

“卻還有另一種可能……”陳旭說,“未必不是金人采用的心理戰。”陳旭說的未嘗沒有道理,也許藍家根本沒有一個奸細,金人隻為了嚇唬嚇唬藍至梁而已。金人的意圖隻是秘笈的銷毀,隻要藍至梁經不起嚇唬,秘笈必毀。之所以不出現,是因為料定必勝,未必代表有監視。

風鳴澗正待讚同,忽然一愣,如果陳旭所說是真,豈不是說主公輸給了對方的心理戰術?!

卻聽林阡朗聲一笑:“若真如此,我對風師兄的指教可就真錯了。”明明秘笈的銷毀對盟軍大不利,他竟還笑得這等爽朗,風鳴澗不明就裡卻也跟著笑起來,心道主公真是大將風度,分毫不在乎敵人的得逞與否。

那藍至梁急匆匆地帶著解藥往驛站的方向直奔,卻被臨時接手藍家人安危的金陵攔住:“藍大俠,他們已被轉移――您隨我來。”藍至梁一怔,想他們是金人下手目標自然要嚴加保護,不禁暗歎盟軍謹慎,立即棄了隨從,由金陵帶著悄然而去,拐彎抹角,極為隱秘。曲徑通幽,原是個尋常人家的後院裡,一處難以察覺的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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