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7章 洛氏滿門(1 / 2)

南宋風煙路 林阡 5186 字 9個月前

() 第717章 洛氏滿門

遠在渭河北岸陳倉縣內的林阡,為這場雪夜鏖戰的幕後操縱者,實地偵察楚風流戰備兵力的同時,亦牢牢控製著南岸盟軍與吳曦的一舉一動。

當吳曦親率前鋒營當先衝殺在渭河上,怎料想身後主力大軍,出征前便就由李好義以虎符調離、繼而被盟軍偷梁換柱。主力大軍之中,有數路是本就戍邊的守軍,神岔口那場戰役,便已然對林阡心服,一聽號令,毫無異議;卻有大半是吳曦帶來增援的親兵,鬥誌昂揚躍躍欲試,眼看出征豈能止行,遂有戰將質疑、企圖集結滋事,卻在作亂伊始便被向清風強行壓製。

彼時祝孟嘗、海逐浪等,早已部署妥當,極速調兵代入主艦,意氣風發、勢在必行。草船之計,則是金陵所用,幫厲風行擾敵心境而已。

而在吳曦敗報傳回之際,向清風端的是不緊不慢,等字訣伏住了所有官軍將領。這些吳曦的親信們全都疑神疑鬼,生怕吳都統小命不保故而心急如焚,奈何懾於向清風之威不敢任意作動,卻有關心則亂的趁著向清風不注意想溜,被林美材一個個拎了回來扔在地上。邪後她麵無表情就咬著一個字不改:“等”。

等?等什麼?等林阡說進軍再進軍!雖然身處後方的他們大多都不知林阡意欲何為,卻一個個都心甘情願以之馬首是瞻——這個“他們”,不僅盟軍和短刀穀群雄,更有官軍的李好義等將士!

此役得勝之後,前鋒營的一乾驍將,因性命為阡所救,也全然軍心所向;吳曦的心腹們亦全都無話可說,他們聽說了楚風流根本是引誘著吳曦跨境、但陰謀隨即被林阡打破,捏了把汗的同時,自然感恩戴德;縱然吳曦自己,大難不死自對阡感激不儘,雙方關係有所轉圜。

這一夜,金朝邊軍被阡侵犯,宋朝邊軍同樣由阡攻占。一種是命,一種在心。

鍔上霜雪寄泉江,匣中烽火破青天。

當此時,洛知焉於船頭風雪中勉強佇立,遠看著鼎沸人群裡那個獨一無二的身影,失神。

“此生,無憾了。”洛輕衣聽見正在恢複中的父親如此說,不禁怔了怔。

“你七哥,定然很想看見這場勝仗。”洛知焉看這河山寥廓,由衷感歎,“痛快!”

洛輕衣聽他不提彆的哥哥隻提七哥,心知義軍中關於落遠空的傳聞沸沸揚揚,顯然也傳到了洛知焉的耳中,但輕衣其實不希望他麵對七哥的複生又死。失而複得,得而複失,總是太傷悲。

“爹,未必是七哥。饒鳳關落遠空去救我,應是有他自己的用意。”洛輕衣希望父親莫再耿耿於懷,哪怕等病好之後再傷悲也不遲,所以才想說落遠空未必是七哥,極力幫他擺脫陰霾——“身為細作,本該沒有親情。”

“不,他沒有忘記那首曲譜,他沒有忘記。”洛知焉搖頭,老淚縱橫,“雖然親情於一個細作是不能透露的,但他也是為此才當上了細作啊!我就知道,我的七兒還在人世!”

“然則……”輕衣知道,那首曲子終究成立的是她的七哥,而非落遠空或北鬥七星的哪一個。那三重身份,洛知焉認可的隻是這一個。他存在。

然則,現在北鬥七星全都死了,他也儼然不存在了。

“爹……”她扶穩了她這個痛苦了一世的父親,“節哀……”

“爹不是哀,爹是高興。七兒他,沒有死於我手,沒有英年早逝,沒有白白犧牲——他非但沒死,還活了下來,成為我南宋義軍的首領,為短刀穀贏了一場又一場的大戰、除去了一群又一群的勁敵!他是我洛知焉一生的驕傲!今天的這場大勝仗,他泉下有知,也一定會很欣慰:他的主公,沒有辜負他的期待,主公用這種方式肯定了他,並且幫他複仇!”洛知焉語氣中儘皆豪邁,老當益壯寧移白首之心,雖淚流滿麵,卻慨當以慷。

洛知焉心情大好,頓覺血氣通暢,巧在這一刹那,看見不遠處凱旋而歸的林阡臉色微變、似是有所不適。所向無敵的主公,少有麵露痛楚。洛知焉心念一動,回憶起那晚樓船上銀月打出的陰陽鎖,再聯係昨天海逐浪和樊井的交流,隱隱察出些不對勁來:難道是他……

洛知焉雖然平日裡行事乖張了些、為老不尊得很,但涉及生死總是多留了一份心,早先聞知自己中毒、正巧身邊的傷兵多是陰陽鎖所害,便懷疑過自己當夜是否也被銀月打傷。隨後幾天,儘管臥床不起,也一直在忖度會有誰與自己相對。看見林阡之後,陡然就明白了一切。

陰陽鎖的“相互牽引”,使得洛知焉在看見林阡的第一刻便完全確定了是他。洛知焉心知自己所中毒性偏陰,故而體力消極走向衰竭,減輕痛苦就隻能臥床不動,這些天洛知焉全賴樊井續命——卻也根本多虧了林阡,林阡所中毒性偏陽,應該脾性暴躁走向崩潰,減輕痛苦的方法卻隻要發泄。雖都一樣是受筋脈繃緊之苦,要論死,陰毒自然比陽毒易死;要論忍,陽毒卻比陰毒難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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