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盾的個性,自不解矛的風格。他繼續進攻無需擔心,自有人留下為他守成。”吟兒駁斥,“一場戰役發生之前,誰都難料是勝是敗。因為可能的危險就說這是收手的合適時機,臨陣退縮,林阡辦不到。”
“所以他便像現在這般,被敵人四麵八方圍死在黑山。”蘇慕然冷笑。
吟兒一愣,忽然語塞,她知道,事實勝於雄辯。可是,這是事實麼?會否隻是越野山寨這幫人要對她勸降設計的攻心?會否一切隻是編造林阡根本沒有敗?他那樣的人有幾個人可以敗他?
若是能見到海逐浪該多好,至少心能安些,不至於現在這般動蕩……
自打蘇慕然離開,就再沒人接觸過吟兒,晚上紅櫻向外打探,對於林阡的消息毫無收獲,卻帶回“寨子裡來了幾位陌生人”的傳聞。幾位陌生人,那會是誰?
正當吟兒忐忑不安,園中偏又來了個不速之客,或許她的到來可以解釋陌生人是誰——
郭僪,她終於可以來見吟兒,意味著關於她的勢力陡然變強。吟兒瞬間警悟,郭杲又有支餘黨加入了蘇家的陣營。郭蘇越一家,看來要變成郭蘇、越兩家了。
其實,在林阡入駐之前的短刀穀,大抵也是這個局麵,各大家族零落割據吧?今天楊致誠大,明天陳靜稱王,後天寒澤葉呼風喚雨,大後天郭子建撒豆成兵。吟兒想著這一張張熟悉的臉演繹出的另一種故事,不禁笑了起來。
“到了這種關頭,你竟還笑得出來。”郭僪冷眼看著她。
“許久不見。”吟兒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
“沒指望了,鳳簫吟。”郭僪冷笑,袖中簡單落出一隻白玉瓶,“林阡死了,你也沒有活的價值。”
紅櫻麵色大變,立即想出園呼救,卻被郭僪的人事先看出、一把按住。郭僪漠然側過臉,看了紅櫻一眼:“彆指望誰來救她!越野蘇慕梓都必須聽我兄妹,否則將來的興州短刀穀,他二人誰也彆想坐得住!”
轉過臉來看著吟兒:“飲下這鴆毒,去黃泉陪你夫君吧。”
氣氛陡然凝滯,當郭僪咄咄逼人說著“將來的興州短刀穀”,吟兒的心就忽然再次懸吊,興州軍這些流亡在金國的兵馬,竟妄想著回去南宋侵吞短刀穀。短刀穀,那個林阡耗了無數心血才奠定的事業!
“哼,大金第一將才的楚風流,恐怕連她都想不到,她和林阡兩敗俱傷,獲利的卻是一群小人!”吟兒憤然看著那瓶毒藥,當然不可能自己去飲。
郭僪一個眼神示意,卻竟要命她的部下們上來給吟兒強灌。她因首陽山上被吟兒反劫持而吃一塹長一智,部下上前的同時她自己退後了一大步。
強灌?這情景,好熟稔!
吟兒心一顫,腦中跳出一個相似的畫麵——幾乎可以確定,郭僪她曾經就這麼做過:趁著蘇慕然不在場,端著一壺鴆毒,要給自己強灌下去,那時的自己幾近昏迷、奄奄一息,郭僪無需帶幫手,一個人就可以完成謀殺,不,是暗殺。那為什麼那次郭僪沒有成功?為什麼……
記憶模糊,反複跳接。卻無暇再回憶當時,現在也一樣生死攸關!
不能死!要活下去——
清晨沈絮如前後矛盾,午後蘇慕然模棱兩可,其實都沒十足把握,現在郭僪卻咬定了林阡已死,但郭僪的見解會比越野他們更真實更深刻?怎麼說現在還沒確定林阡的消息,怎麼說海將軍現在還等在外麵,鳳簫吟啊鳳簫吟,你英雄一世,怎可以死在這群亂七八糟的人手上!
一定要出去見海逐浪!
吟兒看那幫猛夫威脅上前,左右手登時充滿了勁力,在越野山寨安心養傷這麼久也裝病這麼久了,現在她身體好得很砍瓜切菜的刀也在!
王者之刀和惜音劍同時迎上,風七蕪的戰力在左手,鳳簫吟的劍法在右手,林阡的左右並用也可以偷。儘管生疏,儘管吃力。
儘管這些猛夫有幾十個,能乾掉幾個是幾個!
不過吟兒心裡很清楚,即便這些人武功三流,畢竟人多勢眾,郭僪要是不帶上幾十個人,也不可能敢靠近自己,逼殺自己,況且,拿不拿得下是一說,走不走得了又是一說……
可是,就在這兵荒馬亂了一瞬之後,整個屋子忽然都一片死寂,除了吟兒,所有人都散了架似的,接二連三坍塌成一堆軟泥。怎還可能殺得了吟兒,個個都突然就沒了力氣,有的甚至連知覺都喪失。
除了吟兒,和紅櫻。
越靠近紅櫻的,暈死得越早。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