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城內,洪瀚抒四下尋阡吟影蹤,無果;城外,祁連九客跨白碌打擊越風,僵持。
是日戰報傳來,才知林阡他竟未北行,反而先收服了城南的神機團,更借此地暗度出葉碾城去,隨後容納了那個敗走白碌的何猛,最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盜了越野的小青杏……總之一切的一切,都大出洪瀚抒意料。是個正常人,都不會這麼走棋。
然而,林阡出乎他意料拿下小青杏又怎樣?小青杏和白碌可以很輕易就分割在葉碾城兩側!實則,小青杏就是洪瀚抒下一個要去犯越野的領地,林阡先一步搶下又如何,不是等著被洪瀚抒從後麵取代嗎?
而且,對於洪瀚抒而言,小青杏比白碌之類好打得多了。因為同處在關川河之側,葉碾城是上遊,小青杏居下遊。地形之好,哪還用說?!
所以洪瀚抒心下也覺得納悶。林阡若想攻葉碾城,陸戰已證明是妄想,唯一能采取的就是水路,也正是要取道這關川河――那就該占據上流才是,可林阡卻看中了下流?小青杏,簡單卻毫無用處,反而給了洪瀚抒順風順水。凡處軍相敵,絕山依穀,視生處高,好高而惡下……林阡他不可能忽略……
探子回報,小青杏軍內,竟有過開設祭壇、求神拜佛之舉措,空穴來風,頗有蹊蹺,洪瀚抒深知:地利不會改,天時或可易,林阡莫不是要效仿民間所傳的借東風?是啊,真萬一在水戰時突然風向有變,那火攻反而會弄巧成拙害了己方。於是洪瀚抒不恥下問,找當地人問關川河冬季風向,答案千篇一律都是一樣,軍中謀士們也都說,主公無需擔心,林阡借不到東風。
洪瀚抒自然也不信神鬼之說,奈何始終是一塊心病。城內有奇人送來泥鰍一條,指導洪瀚抒如何通過此魚來分辨風向,才教洪瀚抒更加相信,林阡這次又是虛張聲勢。
兵不厭詐。洪瀚抒最討厭的就是兵不厭詐。
十一月初一,林阡命何猛為先鋒,率領小青杏所有戰船,沿關川河溯流而上,果然由水路奪葉碾城!
洪瀚抒等候多時,隨刻帶竺青明藍揚與慕二順流而下,往拒。
歎也可歎,敵與我最主體的兩支水師,歸根結底還不是越野曾經的麾下?
雙方船艦,一遇而戰,殺聲大作,鼓角震天。
西風獵獵,旌旗招展。佇立在船外遠眺的吟兒,暗暗為戰局捏著一把汗。
林阡前所未有地不曾身先士卒,卻隻是在船隊的後方親自擂鼓。他穿黑色的交領大袖長袍,外添了件暗花的立領披甲,哪個角度看都特彆有王者氣派,於是連正緊張著的吟兒也不免走神了,打量著他全身上下哪兒都好……
驚回神,乍見戰事告急。彼時西風已越刮越緊,根本不可能有風向轉化,何猛諸船連開都開得相當艱難,而洪瀚抒的船隊卻已然有火攻之征兆。
“怎麼辦,原來風向改不了?”連吟兒,也被近期林阡的所作所為誤導,還以為作戰到中途肯定能擁有東風。可說話間,風嘯如狂,鬼哭狼嚎,聲聲直灌入吟兒的耳,吟兒大驚失色趕緊上前問阡,隻看阡無動於衷、帶一抹淺笑掠起她鬢發,神色清冷。同時停止擊鼓。
在風最大的時候,林阡竟鳴金收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