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副將?日前於將軍剛到石峽灣,就把田副將調到陽陰河去啦!”傳信者說。
越野一驚,大汗淋漓:“什麼?!”
自食其果!越野在吩咐於樵接替田若凝之前,就是對於樵反複灌輸,如何以權力壓蘇派人。哪想到在這關鍵時刻,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如果田若凝在石峽灣,絕對不可能任由越風神速攻陷!
“去,請田將軍出山!”越野急道。
遲了,不過再一天功夫,坐穩了石峽灣的越風已經襲至陽陰河,不等田若凝出山就主動來找他挑戰,彼時,何猛主守,越風主攻,沈延則拉攏陽陰河當地越派人馬,或以沈絮如與他的姐弟關係,或以越風與越野的兄弟關係……如此,何、越、沈的強強聯手,竟使陽陰河有將近一半的越派人物包括排行第八的石弘輕易倒戈,而田若凝此人,明明戰場交鋒並不弱於越風,但看著陽陰河一片蕭然、不少軍兵都飽經戰亂饑寒交迫,竟然選擇主動棄權,把蘇派人馬交托給越風說希望他善待,自己一個人轉身離開了……田若凝這種做法,越野難以理解……
那是自然,越野沒有見過,田若凝在隴南之役時曾經為了百姓連自己的父親都見死不救,更何況現在的感情天平上,一方是手無寸鐵的當地居民,一方隻是個守無可守的越家城寨。
“讓……讓子滕來……助我強攻林阡,或許還有轉圜!”越野氣急敗壞。
這個時間,各自部將,都應該一樣忙碌地進出於林阡和越野營帳,但情境與氛圍卻明顯截然相反,一方熱血澎湃,一方疲於奔命。
這個時間,各自的女人,也一樣懂事體貼地沒去打擾林阡和越野,但吟兒和絮如的心情……一個甘之如飴,一個苦不堪言。
當日在天池峽沈絮如被氣病真有過性命之憂,越野都從始至終不曾探望過一次,狠心之程度令她死心,於是一旦恢複便悄然離開了天池峽,找到下莊這樣一個不近不遠也不尷不尬的地方呆著。越野他,不曾過問,不曾阻攔,不曾挽回,這些舉措,她早已不奢求。
越野他,卻終究還是來了下莊,打了敗仗退到這裡容身。是天注定的吧,隻有在落難的時候,他才會被推向她……
越野在白碌、亂溝輸給林阡接連兩戰退到下莊,沈絮如和駐守此地的陳?集結兵馬阻擊林阡,如此,才停止了林阡的第三場勝利,不至於令下莊也落到林阡手中。
她不圖自己什麼了,隻圖越野能夠好些……做妻子的,當然希望丈夫好,哪怕兩人已不應有愛。
越野,意料之中沒有感謝她一句,因為對越野而言,下莊的仗主要是陳?打的,陳?,越派人物中僅次章邈、宋丞武功的戰將,年紀輕輕就有一手流暢的好劍法。
卻因何會覺得苦不堪言?從陳?及其部將的言論中,她可以聽出越野對她不謝反憎,原因很簡單,石峽灣的淪陷責任在沈延,陽陰河的倒戈主謀是沈延,亂溝和白碌兩戰林阡的主要精銳就是古洞莊沈氏兄弟……全是她的家族。他甚至要懷疑,這一切幕後黑手會否是她沈絮如。
因為,如果越野被顛覆,最容易做寨主的人,不排除她沈絮如……
晴天霹靂。
曾幾何時,越野不再猜忌她、責罵她、或打她了,外人看來也許這對她來說是比較好的處境,殊不知,冷淡和無視才是最大的刺傷。她雖然賢淑溫柔慣了,可到底是個脆弱的女人,她心思細膩得很。她大多時候都選擇不去碰觸,可受了重傷還是很希望得到安慰……卻為什麼,這樣多的犧牲和付出越野他始終不懂……她病的時候抱存了一絲希望,希望穆子滕的那一聲吼吼醒了越野,她對自己說越野避著她的原因,是因為理虧和要麵子不肯低頭,她還想過即使不做夫妻了還能夠恩怨泯然。
得知內情的一刹,她的心完全破碎,抑鬱和悲傷堵在胸口,竟還摻雜了一絲的憤恨。她想哭,卻流不出眼淚,淚早已經為他流乾:唯一的希望也沒有了,她曾經多想給他原諒,給他轉圜,可他竟然連懺悔、連歸心都未有過……
答應過吟兒不再為他傷魂,答應過自己彆再給自己添堵……沒有用,站在這個不屬於她的世界她四肢都發麻。忽然醒了,覺得腳邊的空氣都暖了,因為整個軀殼都像被榨乾了血,僵冷。\,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