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鬼使神差也存了分壞心思,埋下頭悄悄地在她左臉親了親,無意識之中,胡子微微紮到了她……驚悚的是,就在那電光火石之間,吟兒陡然睜開眼——一動不動卻眼睛睜得大大的,眼神中充滿了驚疑和懼怕,半刻之後她含淚轉過頭來,又一次仿佛不認得他一樣,丟魂落魄……
“吟兒?!”他這一驚非同小可,輕搖她軀體。
她魂這才回來,啊一聲看著他。
“這到底怎麼回事?”他急問,其實這麼微小的乾擾,對於睡覺踏實雷打不動的吟兒來說,根本不足以喚醒,何況是這麼大的反應!
“我……”她情知瞞不住他,說好坦誠相對,卻還是難以啟齒,“在紅柳……”
“瀚抒他?!”他大怒,又想起當時紅櫻報信,說瀚抒強暴吟兒還幾乎要了她的命。
“不,不是瀚抒……”她淚水奪眶而出,原不想去回憶當夜之事,“是蘇慕岩……我那時,在做夢,夢裡麵是你,可現實是他……我推開他,我喊救命,瀚抒他,原是救了我的……從那以後,蘇慕岩那種大胡子,我見了心裡會發悸,更不能被碰到臉……我告訴自己,時刻都不能鬆懈,不能亂做夢,甚至不能想你……”
“吟兒……”他又何嘗想聽,痛心與愧疚之下,將吟兒緊緊摟在懷裡。
“不過,這些都已經過去了。”吟兒輕輕一笑,拭乾了眼淚堅強。
不,沒有過去,至少讓林阡知道,蘇慕岩此人絕對不能輕饒,跟洪瀚抒一樣必須伏罪。
恰在那時,聽得屋外喧嚷,大半夜黑燈瞎火,卻聽得出那人聲音熟悉:“陳鑄!果然是你乾的!”
阡吟對視一眼,一起聽了出來——完顏君隨?他怎會來?
林阡鎮定將窗推開,看見對麵走廊火把燃起、戰意也完全亮了。
阡吟隔著一道花壇,看得出廊上是哪兩路兵馬狹路相逢:二王爺與陳鑄,各自帶領一隊人劍拔弩張。但看陣容,又不像是為了他倆來——真若是知道他倆在此,二王爺帶十倍兵才保險。
饒是如此,二王爺的排場也足夠大了。吟兒看到陳鑄府上的奴仆在花壇側跪倒一片,猜出個一二分:“原是為了楚姑娘。”
林阡一怔,循著她手指看去,那些奴仆是陳鑄吩咐幫他們打點行裝的,正巧剛收拾到川芎。林阡心念一動,紫茸軍已有人上前,將那些川芎搶奪。
“完顏君隨,你怎可以如此野蠻!”陳鑄怒極。
“陳鑄,你明知風流需要它!”完顏君隨如護著寶一樣親自過來接川芎,縱使是陳鑄也難以冒犯。
“楚風流,她病了腦子也壞了麼,全天下就她一個女人?彆人不用川芎了?”陳鑄無禮頂撞。
“陳鑄!你!”完顏君隨知他指桑罵槐,怒不可遏,“我偏不管!對我而言,全天下就她一個女人!”
“唔……”吟兒聽時,既感動又想笑。
林阡卻儼然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陳兄沒經過你二哥同意,便直接拿來了這些藥。”
“唉?”吟兒一愣,回過頭來。是啊,不然二王爺現在也不會來這兒討了。
“陳兄了解你二哥,知道向他要是要不到的,故而直接拿來了。”林阡低聲。
於是,現在的陳鑄,遭遇了不經規定程序辦事的後果——被領導興師問罪。可是,陳鑄啊陳鑄,越頂撞,越吃虧,因為你最後還是會低頭的。
果不其然,陳鑄漸漸有守不住的趨勢,因為二王爺提到了林阡,此刻正苦口婆心對陳鑄說:“你最近可沒再去找林阡吧?”陳鑄一來心虛,二來要保護阡吟,三來這個是陳鑄死穴,所以一碰到就軟了下來:“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盟王了……”
“是了,哼,你要是再敢見他,小心……小心我采取措施!”二王爺氣呼呼的。領導都是這樣,不可能就事論事,逮到機會數落你另一件事的小辮子,這樣的話這件事沒理也能說得過你。
當然下屬也是陽奉陰違的:“那是,那是。不敢,不敢。”陳鑄心裡卻嘀咕:你有本事就說一句“你要是再敢見他,小心我死給你看”,想到那個場景,陳鑄差點笑出來。
二王爺掉轉頭:“你這什麼怪表情!?”陳鑄使勁憋住笑,隻能繼續維持怪表情,說:“我真很久沒見過盟王了!”趕緊轉移話題:“對了,王妃她怎樣了?”
陳鑄本來是想轉移話題的,哪想到二王爺的臉驟然更黑,一掌直接往陳鑄劈下:“你什麼意思!叫他盟王,叫她王妃?!”
一時間,陳鑄那麼快的腦子都沒轉過來……
突然,才明白,自己把林阡叫盟王,把楚風流叫王妃,正好這個是二王爺曾經的在意……陳鑄啊了一聲,我冤啊,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啊……
吟兒會過意來,笑得肚子疼。林阡這傻小子,還沒弄明白。,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