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走廊往回走,默默相伴不說話。吟兒歪著頭看院子裡的景色覺得熟,這是什麼詩來著,哦,花明月黯籠輕霧,怪不得他不稱讚我衣裳漂亮了,原來是光線不好惹的禍。
回到寢居,燈燭燃起,吟兒立即問林阡:“怎樣,我穿這身,好看麼?這衣裳也不知是什麼朝代的,要是我的就好了。”
林阡一怔,再打量了她一眼,這身紗衣羅裳,足顯婉約之美,吟兒的肌膚如月中聚雪,整個人就好像是瓷捏的一樣。
“?怎麼呆著不說話?”吟兒一愣。
林阡緩過神來,笑:“想起了祝孟嘗的一句名言。”
“什麼名言?”
“‘衣服歸你,人歸我’。”林阡笑侃。
吟兒心念一動,第四回合不期而至,微紅著臉低下頭去:“哼,你隻說說而已。”似嗔還切。
“吟兒。”林阡驟然看懂了她,瞬間對適才一切都了然,神色凝重地搖頭說,“我說過,不可以。”
“我……”吟兒發現功虧一簣,時不我與大勢已去,眼淚簌簌掉了下來,抱住林阡手臂哀求,“我不想變作第二個沈絮如,不想變作第二個楚風流!”
他聞言色變,才知道近來的際遇對吟兒打擊多大,為她拭淚,卻不讓步:“吟兒,我不是越野,也不是完顏君附。”
“然而,除你之外……再沒有人能救我……”吟兒顫抖著伏在他懷裡,欲言又止,瑟瑟發抖。
“怎麼?”他聽出她心事不小,驚得連呼吸都變了。
“我……我不知道,我在紅柳……到底有沒有……”吟兒垂下眼簾。
“沒有。”林阡斬釘截鐵告訴她。即便有,對他而言也沒關係,但是吟兒在意,然而確實沒有。
“可我真不確定……”吟兒一直低頭,“最近常常做夢,夢見瀚抒,夢見蘇慕岩,夢見紅柳的那些事……從前和你在一起的感覺,全都被他們給毀了。連一點安全感都沒有。原隻期盼你,幫我找回那份熟悉……可是連你,也不願碰我了。我愈發覺得,自己是肮臟的……”
“傻丫頭。”林阡痛心不已,豈容她再說下去,伸臂勾住她腰肢,俯身親吻她的唇,適可而止,“聽著,彆胡思亂想,我怎會不願碰你,隻是,那會要了你的命……”
“若不能與你一起……才會要了我的命。”她淒然看著他,呼吸急促胸口起伏不停,抓握他的衣袍,形同溺水缺氧。
他怎能不想要給她熟悉、給她溫存、給她安全感?!動情至極,不自禁攬緊了她,從頸項開始細細吻她,救她。不過才前戲而已,她心跳就急劇增加,汗水也沁濕了羅衣。
“吟兒……”林阡於心不忍,停下來捧住她臉頰。
“救我,救我……”吟兒置若罔聞、緊閉雙眼,睫毛上儘是淚花,楚楚可憐惹人惜。
他輕歎一聲,終不能克製:“吟兒,實則我恨不得擁有你一生。”將吟兒帶起平放在錦床,她秀發如雲般或散鋪在褥上,或垂覆在他臂旁,而目光,卻那樣的眷戀、繾綣、迷離。
輕褪那薄如蟬翼的外衣,隻剩絲滑輕軟的最內層,他吸取了以往的所有教訓,力度前所未有的柔和。麵對著如她這樣的易碎琉璃,他動作必須像琢玉般細致精巧。就像吟兒曾說的那樣,淺嘗輒止。
吟兒這次沒有激烈地回應他,她也怕好容易爭取來的機會被自己毀掉,在她眼中林阡何嘗不是無比貴重的珍寶!所以一直安靜地承受著與以往不同的濃情蜜意,卻一直仰視著他的眉眼、他的長發、他的唇角,微笑,此生,願一直被這片煙火氣淹沒。
“真好,真好……”吟兒噙淚,喃喃道,沉浸在這種久違的感覺中,癡迷,歡愉,甜蜜。當我眼前隻有你,恰想也是你一人。
夜深人靜,忽看見飲恨刀鋒,泛著些森然的殺氣。吟兒才憶起,原來他倆還在彈箏峽裡,周圍環繞著隴陝金軍,而千萬金軍的外麵,還有已經占據了一半平涼的抗金聯盟,正等候徹底地履平涼而製慶陽……
如果說上次的會寧地宮以一敵眾最終以抗金聯盟開滿會寧結局,那今次的崆峒山他再度單挑十二元神,會否預示了抗金聯盟將鋪遍平涼?不得而知,但至少吟兒明白,林阡心裡,一定早已有了對大局的籌謀,阡唯獨不能肯定的,就是盟軍裡變節的叛徒,鋌而走險與引蛇出洞之計,現在其實也還沒結束。此時此刻,無論大局或細節,都危機四伏、同時也勝券在握。
歡合時,渾忘了敵與友、安與險、昨與今,更忘了自己是誰,隻剩他林阡一個人刻骨銘心。而他,卻必須時刻記住這一切,也時刻為她防禦著最可能來到的敵人,她的親生哥哥,她的家族,她的國。或許都過不了今夜,就會有新一輪的攻擊到來,作為他與她巔峰時刻的調劑。他的飲恨刀,所以一直在充蓄戰力。
心歎一聲,再不去多想任何,雙手纏上他的脖子,輕笑:“我是金國公主,你就更該拿下我啊……”
如此狠心、堅定而又挑釁的呢喃,令那時血氣正燒到最熱的林阡,猛然加大了力氣,帶同她滾入繡被。
今夜,且淡去腥風血雨、爾虞我詐、壯烈恢廓、江河湖泊。任明眸鎖星目,青絲彎血鋒,紅妝伏金甲,嬌軀葬戰魂……,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