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玉鐲……”她臉色大變,倏忽起身,厲聲喝問:“這玉鐲,是向將軍的!怎會在你手上?!”喝叱的同時,她應是憶起了當日向清風犧牲的情形,是以情緒失控,眼中噙滿了淚。
難怪,風七蕪找了那麼久,都沒有找到這隻可以還給向將軍的玉鐲,原來早在她被越野關禁閉的兩年前,這玉鐲,就已經落在了顧震的手上?!可是顧震,為什麼要偷走?!吟兒不解地望著顧震,愈發難以理解。
“這玉鐲,原是顧家的傳家之寶,是我送給向將軍母親的,定情信物。”顧震看著她的顏,忽而有些明白了,為什麼向清風的玉鐲會送給她,笑歎,“清風他,原不像我想的那般漠視這個世界,那孩子,他終是有了追求和熱愛的人和事……奈何,奈何一樣是相見恨晚……”
吟兒聽到那“定情信物”四字,腦子陡然就炸了開來,張大了嘴巴久久說不出半個字,淚水又苦又鹹又澀。難道她到此刻還不懂嗎,可是,為什麼到此刻,向將軍已經去世了這麼久,才懂……懂又能如何!唯能傻傻地看著那玉鐲,回想向將軍臨死前愛憐的笑,繼而,平日裡向將軍的每一個神態每一個動作,那些被她忽略的所有細節,一瞬之間都全部重演……那個不顧性命為她擋酒的人,那個因為她和小猴子而痛心緊張不止一次的人,那個……願意為她終身不娶的人。那個人,後來也就在鋸浪頂對她發過一次脾氣,“主母你,活該受此報應!”
那個時候她壞啊,她其實就是想用做媒的方式讓向將軍對她好一點,萬想不到向將軍根本就已經足夠對她好了,雖然一天到晚都給她一張冰臉,可冷漠的後麵全是被壓抑的深情。壓抑,因為林阡是他的主公,他不可以僭越,也許早幾年他還有和越風洪瀚抒一樣的資格,競爭和輸的資格,可終究相見太晚!初見的時候,她已是林阡親口承認的主母,動心的時候,她穿著要和林阡拜堂的嫁衣,而最痛的時候,是她一身是血地在林阡懷裡闔眼……
向將軍本來也沒想過要把這玉鐲送她,是她,自己搶了過去,說:“好了!以後每次覺得你對不起我的時候,就記得還有一隻鐲子送給過我,這麼貴重的東西我都收下了,就欠了你一份情,跟你欠我的債恰好抵了。所以彆不原諒自己了,拿自己過不去多不值得!”她沾沾自喜,以為解決了多好的一個矛盾――錯了,錯了鳳簫吟,那時你就欠了一份債,你收了這樣貴重的一件物而不自知,這是向將軍內心深處最不該拉扯出的感情和矛盾,卻被你全部激發。你還自以為是地對林阡說,我是真的不想看到向將軍不開心,他平時就一本正經板著臉認認真真的樣子,再愧疚個一生一世豈不要苦死累死?總不至於讓他把命還我吧?
結果呢,結果向將軍他……真的把命給了她!他臨死前,或許是想對她說的,他說最怕看見主母的淚,為什麼她卻沒有聽懂,雖然她一定不會接受,可哪怕讓向將軍知道,這句話已經到達她心裡,也是好的,向將軍沒有說完就去了,那樣一份深沉入骨的愛情啊,卻何以偏偏碰見了她這樣的沒心沒肺……
“盟主。”顧震歎了口氣,說,“你是清風寧死也要保護的人,所以隻要有我在,都不會讓任何人傷你分毫。”
顧震早已下定決心,不會像定西時期越野那般,對鳳簫吟施加任何酷刑。軒轅九燁本來就沒有這些指令、隻是叫他們負責看押她罷了,顧震唯一要看著的,不過是蘇慕岩那小子一個人。
吟兒命大,到哪裡都有貴人――話說回來,如果顧震也知道,眼前少女,就是當年官軍安插的細作柳月的遺孤,恐怕是更加要幫蘇降雪救她一命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