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
“是太行義軍中,一位名叫胡?的軍醫。”茶翁說,“老夫此生,也隻認輸給他一個。”
“胡?……”林阡暗覺這名字熟稔,不知何處聽過。
“可惜一夜之間,他人間蒸發,各種風傳都有,也不知哪種是真。若能找到他,或他的後人,才有可能根除火毒。”茶翁歎了口氣,“火毒這東西,太危險,不得一直留在她氣血,不能一時不發就聽之任之。”
“一定會找。”林阡點頭,哪怕天涯海角。火毒令吟兒受了這麼多年罪,他一直都沒有放棄過尋找寒藥。
“再說回這‘陰陽鎖’,除了子和以外,你最該感謝的,應是另一個人。”茶翁道,“就是那個中‘陽鎖’的人。”
林阡臉色微變:“怎麼?”
“按你的說法,陰陽鎖發作極快,以鳳姑娘的身體,不可能撐過這麼久,而且是在最近才略見頻繁。說明那個中了陽鎖的人,一直都在辛苦壓抑。雖然他也不知道陰鎖誰中,他卻很可能已知害處,而不肯禍及無辜。”
林阡一驚,點頭稱是,陽鎖他也中過,根本難以忍受,比陰鎖更加折磨,對方是誰,如此大義?這樣的一個人,若然吟兒生了小牛犢之後林阡給她解開陰鎖,卻如何能夠就因此而斷送了他的性命!?苦於無法知道他是誰,否則,還能一起帶到張從正麵前來、總會有治愈方法!那麼,吟兒的陰鎖,並不應施針根除?如此一來,一切的治愈方法,豈非都是空談!
見林阡全然苦痛之色,茶翁輕歎一聲,按住他的肩道:“壽命幾何,殆有天數,不能強求,年輕人,想開些便是。”
“茶翁是說,吟兒的命……”
“說實話,她傷病如此之多,又要受生育之苦,隻怕少則三月,多則……也隻半年。”茶翁歎道,“除非奇跡出現。”畢竟,陰鎖惡不惡化很難說,而對抗火毒的寒藥,也許隻存在於他的想象。
“會有奇跡。”林阡目含堅定,他的吟兒,雖不是武功最高,卻儼然心誌最強。
“好,有這份念,終是有希望。”茶翁淡笑,“無論未來會怎樣,珍惜現在所擁有,才是最要緊。”
夜幕降臨,林阡回到榻旁,撫著吟兒睡熟的臉,回味著茶翁的所有話。是,無論未來會怎樣,珍惜現在所擁有的,我與吟兒的每一時、每一幕,才是最要緊。
窗外蕭蕭翠竹影,池邊磔磔水禽音。心境,也自然而然地放到最寬。會,會有奇跡,吟兒從來都逢凶化吉。
看吟兒的氣色紅潤了不少,他發自肺腑地高興,是以情不自禁地俯下身來,在她臉頰親了一親。原是想立即也睡下的,孰料吟兒噗哧一聲笑出來,又在那裝睡。
“怎還不睡?”他轉過身來,皺起眉,嚴肅問。其實是怕擾醒了她。
“睡了一天啦。”吟兒微笑,輕輕側過頭來,仰起臉蛋,回敬了他一吻,真心說,“謝謝你。”
“?”
“佛山南崖,我很喜歡。謝謝你帶我到這裡。”吟兒笑。
“嗯。”他喜中有悲,想到不能帶她回黔靈峰,隻有在待產之時,才能夠脫離戰地。
“還要謝謝你,適才親了我,我很開心,蒙蒙也開心。”她嬌羞一笑,眼中卻泛著狡黠。
他情之所至,於是再低下頭,同時輕抬起她下顎,落下細致的又一吻。
然而兩個人一旦吻上,竟然就分不開了,深摯、綿密、熱烈、悠長,狂風驟雨,不可一世。這幾個月的生生死死、悲歡離合、愛恨情仇,使她和他分彆都蓄積了滿腔的淚水或激情、想念與期盼,今夜,終在這昏暗的光線下爆發。忘乎所以,竟沒意識到他們所處的環境,和身份的變化……
便聽得一個嬌嫩的童聲響起:“壞人!”阡吟二人的思緒這才被拉回頭,同時那聲音的主人忙不迭地破門而入。
小小丫頭,竟欲把林阡從榻上往下拖,雖然她拖不動……\,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