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便是她的蒼老,提醒著林阡,他再也不是當年那個幼稚孩童。
思緒回轉,他憶起他身負的所有職責,當下轉身移步,過家門不入,心冷如鐵:
待此戰落幕,再與她相見釋懷。此刻,很多人,那些人,都還在等著他——
吳越、宋賢、楊鞍等十幾高手,傍晚都已經就位待命,宋賢潛伏於張府側,吳越楊鞍則主攻馮府,隻等他一聲令下。此刻他初至馮張莊,首要目的便是探清鹽糧所駐。一旦查明無誤,便即針對封堵。
夜深人靜,最是便於行動。林阡宋賢分彆探究了馮、張二府各自的把守規律後,即刻與吳越楊鞍會麵,規募如何趁虛而入。林阡對一眾高手囑咐說,“醜時之前,務必銷毀完全”。
子時之後,黑衣,夜行,橫穿,縱躍,入庫,分工。地形與構造,全是林阡自幼熟稔,隨行五六人,步與身手,儘是神不知鬼不覺,一切,如願發展得順風順水。
然而,事情終究不會簡單……林阡也想到過此戰可能棘手,卻當然難以預料此戰會怎樣棘手——
就在這子時三刻的張府,宋賢林阡即將功成收手之際,倉庫外忽然響起個怒吼聲:“好啊小賊!終於被我抓住了!”
宋賢林阡皆是一驚,循聲看去,原是張府總管福伯,領著好幾個家丁大呼小叫入內。此時,此地,偏偏來去隻一條路無處藏掩,林阡心念一動,難道這麼不巧,最近張府鬨賊?
是了是了,原可以理解的,那些苦難人家的孩子,搶購不到這些糧食就會來偷,就像當年的林阡自己……暗歎失策,卻不算什麼大問題,亡羊補牢為時未晚!林阡當即搶上幾步,瞬間封住這幾人周身大穴,好一個宋賢,真與他心有靈犀,這一瞬玄風過處人影倏停,黑影穿掠群聲齊喑,宋賢點的全是啞穴。
“啊……”福伯的聲音還未落完,瞪大了眼睛驚懼地看著他倆。
“福伯,對不住。”林阡低聲道,一個眼色,江星衍百裡飄雲立即打手勢要高手們撤,此地鹽糧也已毀得差不多,近處毒煙正在消散,照此趨勢,醜時必能減緩不少。
“賊在哪裡!”恰在那時,又有人領隊舉火前來怒氣衝衝,林阡宋賢正待封他,哪料到那人喊到一半自己啞口,滿臉怒意化為驚悚:“勝南,你回來了……?!”儘管林阡喬裝過了,畢竟是他看著長大。
“叔叔……”林阡乍見張睿,亦是難得的真情流露。
“你,竟然……有臉回來!不敢光明正大,於是竟偷偷摸摸!?”張睿的臉上明明掠過一絲喜悅,卻稍縱即逝,轉成怒其不爭,再一刻,看見他身後這幾個全副武裝的不速之客,似是想到了什麼,又驚又怒,張頭看去:“你……你這是在做什麼!”
“張睿叔叔來晚了,我們這是在斷您的財路呢。”楊宋賢冷笑。
“勝南!這你倒要跟我解釋了!你到底什麼意思!”張睿噙淚怒吼,抓著林阡衣袖,不住發問,氣憤不已。
“住手!”“休得對主公無禮!”當時便有人要強行拉開張睿,儘被林阡舉手相攔,那是屬於林家軍和張家的對決,那也真真實實地觸傷了張睿:“好一個‘主公’,哈哈,哈哈。真是那樣的話,我們也不再求你給我們殺人,隻需井水不犯河水便是!你倒好,為了彆人,來毀我的生路!”
“叔叔,為了謀取暴利,不惜害人性命,問問自己,良心過得去嗎?”林阡俯下臉來看著張睿,語氣終於恢複平靜。
“良心。你摸摸你自己的良心!”張睿冷笑捶向他胸口,“為了這些稱你主公的林家軍,不惜和養育你長大的我們對著乾,你對得起我們,對得起你娘麼!”
“鹽糧中藏毒,是你受金人惠,鬼迷心竅,與我娘無關,不存在對著乾。至於我先前做錯,今夜之後,自會與她求原諒。”他心中輕重分明,不想再與張睿囉嗦半句,正欲帶宋賢等人走,冷不防斜路裡扔來這樣一句——
“原諒?做錯了什麼,要原諒什麼?”時間陡然定格在這一句上,周邊萬籟俱靜空氣如死。林阡萬料不到她會出現在這裡,緊隨著福伯、張睿……
胡水靈。終是逃不過。,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