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楊鞍見徐轅以一敵二比單打獨鬥緊張,而紇石烈桓端的出現則更加危險,趕緊慌張要從他背上掙脫:“天驕……放下我……”
徐轅卻斬釘截鐵相護:“如是主公,便不會放。”
“天驕實在道義,可敬可佩。”束乾坤比鬥之餘,內心暗暗敬佩。
楊鞍一怔,淚已沾襟:“悔不該到這裡……原不想連累天驕受困……”
徐轅笑:“未必受困。”
“口氣到很大,試試看。”解濤一笑,不帶褒貶,卻透出傲氣。
紇石烈桓端一直在旁看著三人之戰,未曾插手,多是吃驚所致:雖說解濤金北第三、束乾坤位列十二元神,兩人合力,都難以將徐轅輕易拿下,而這對手,背上還負著個累贅!
果然林阡有徐轅就常常高枕無憂了,戰力上林阡雖然強悍卻多靠爆發,南宋武林幾十年來,最可靠的強悍卻在這裡,徐轅年紀輕輕,即能渾厚蒼勁,刀壇之巔,名不虛傳。旁觀此刀,紇石烈無從探索內在奧秘,而十多年來,徐轅的百步穿楊,幾乎也無人能出其右!
“對不起,風月……”紇石烈歎了一聲,風裡流沙刀不出的原因,隻在這個名字……眼神一變,堅定無比:但為了山東之戰的翻盤,我不得不這麼做!
一旦紇石烈戰刀出擊,驀地就改寫了此局優劣,原因無它,他在十二元神裡數一數二!強風過境,沙成漩渦,流動吞噬,旨在令對手被卷入、被掩埋、被拖曳越陷越深,直到死得悄無聲息……
紇石烈的刀,如狼!
實則徐轅即便如此,也不曾頃刻束手,刀行、位移、力攢,俱達到往日數倍之多,倒也能見招拆招不致落敗,最多也隻是為護楊鞍而被刺砍,這點小傷,家常便飯。左擋右抵,三人何懼。轉眼七八十來回,換任何人都難支招,卻因他是徐轅而一直不敗!
孰料就在這時,徐轅心口一堵,眼前暗暗發黑,才知大事不妙:怎麼會……
在急如雷電、酷似風霜的交手裡,徐轅的額頭上終沁出虛汗來,打著打著,紇石烈也發現徐轅臉色有異:原來,徐轅身上原就有內傷?
如果紇石烈沒有猜錯,他是上次平邑之戰,被邵鴻淵的噬氣經打傷,而今遭遇了一脈相承的自己和束乾坤,很可能同樣形式地內臟受震。紇石烈何等洞察,一旦想到,立即抓緊機會,內勁即刻發揮再多,源源不斷向徐轅壓過去,束乾坤、解濤立即照做……
舊傷複發的此刻,徐轅終於落到頹勢,卻不曾有半點頹廢,馮虛刀越斬越是老辣,依舊令對手無法懈怠。鮮血從嘴角滲出之際,徐轅臉色明明蒼白,眼神中卻是信念不改。看著他,紇石烈心一凜,竟有自愧不如之感……
不容喘息,聽得轟一聲巨響,越纏越緊的交戰雙方,到這百招後終於得以拆分,戰勢倏停,百廢待興。寒山景象,似被框裱過的圖畫,被吹歪了重新扶好又懸掛上。
徐轅一刀將他三人逼退,自己也已體力不支,負不得楊鞍,跟他一同,倚在身後樹乾上。那群金兵,見主將被逼退慌忙趕上來,將這裡再度圍成死路。
紇石烈收刀,上前一步:“天驕,你自己有傷,怎多帶得走一個人?隻怕你自己,都是難逃一死了。”
儘管徐轅內傷吐血,但他抬起頭來的時候,在場眾人還是各自都捉緊了武器提防,徐轅臉上卻全然從容鎮靜,便連敵人都覺得,他麵對風暴的時候,可以隨時壓平那風暴,因他是真正的武林天驕、江湖領袖:“一定會帶他走。”
帶楊鞍走,徐轅心裡,當時隻剩下這一個願望,他當然懂,絕境中更能挖掘一個人的潛力,未必真的輸。事實上,隻要調勻了氣息,徐轅下一刻也將爆發,一定要帶楊鞍離開這包圍,一定要回到月觀峰,一定要,找到風月……與她釋懷……
他這回可算被那丫頭急的,身上什麼都沒有攜帶,也失去跟麾下的聯絡,他知道月觀峰就在不遠的地方,回去後除了戰事最要緊的就是把她勸在身畔,他也知道,這一切的最大前提就是要帶楊鞍突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