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澤卻就是玉澤,還是如昨般懂事,她再擔憂,也不會在戰亂紛飛、他焦頭爛額的時候問,隻會在遠離戰場、他無甚煩憂的此時。
林阡搖頭,但寬慰她說:“相信我,大戰結束的那一天,我會把他毫發不傷地帶到你麵前。”
玉澤點頭,終露出一絲笑容:“自是信的。”輕歎一聲,“為了這一場苦戰,你至今連小牛犢也沒見到。”
說罷兩人四目相對,一笑都是感慨萬千。
他與她當年相戀,卻始終聚少離多;如今能夠如此之近,但卻已各自成家、心中牽掛都是他人。這種情景,說沒有一絲感覺怎麼可能,相視恬淡,多是釋然,人生際遇往往都是這般。
“哎!樊大夫,勞煩了!辛苦辛苦!”那小將終於裹完傷忙不迭要走,林阡眼看樊井空閒了,趕緊抓住機會,嘴甜得很,儘得吟兒真傳。
“哼,原來在陣前誇讚還是出於真心的。”樊井捋著胡須,露出個瞬間就消失的笑,“過來吧。”
林阡一愣,“陣前誇讚”?忽想起與司馬隆某一戰,司馬隆說,才三天,劍傷就已經好了麼,自己回答的是我方軍醫醫術高強,戰力反而提升,哈哈,原來已經傳到了樊井耳裡了。
樊井既然答應醫傷了,林阡也就不獻殷勤了,安心給他診治,思緒又全給了司馬隆,剛剛和玉澤交談時,他就在想司馬隆的劍。克服劍境,是除了南部戰場之外,於他林阡的頭等大事。
除了最近一次的打平他總結出心態為零、握緊為先、斥引一線這些經驗,其餘數次對付司馬隆,他次次都是慘得兵器沒法控製,隻能依賴身後的兵將……司馬隆,碎步劍,像有股神奇的力量,到現在還在吸引著林阡,那樣一種強烈到極致的漩渦。
“感覺怎樣?”這時耳畔響起個聲音。林阡想都沒想,就描述起來:“唔,那種感覺,就像千鈞力打穿了一塊鋼鐵之後,原想直接擊中要害就贏,結果打在了核心的一團藏針棉花裡……待到躲過了各種針方想喘一口氣,卻隨著這棉花越陷越深,漸漸地飲恨刀根本拔不出來,被吸進一種渾噩的無意識邊緣裡……”
淋漓儘致地把他遇見碎步劍的感覺都形容了出來,回神時發現周圍的人都瞠目結舌,正給他肩膀上藥的樊井臉都黑了:“是問你這藥感覺怎樣!”
樊井素來不苟言笑,在他身邊的人也基本都中規中矩,現下看到主公如此好笑,都一個個憋不住笑出聲來。縱是玉澤,也啼笑皆非,愁緒皆拋去九霄雲外。
林阡輕咳一聲,眾人懾於他威儀趕緊收斂,然而麵子上已經掛不住了。“感覺……有些烈,有些……辛辣。”他理虧詞窮,隻能老實回答。
“烈,辛辣,哼,我不明說這是藥,你怕是又要當酒喝了。”樊井沒好氣地說。
“實則,那種打進棉花裡的感覺,也不是次次都越陷越深的……先前確實都是,今次一戰,我一開始確實差點被陷進去沒出來,但死裡逃生調整了心態打之後,就再也沒有越陷越深的感覺。”林阡沒再理樊井,是因為忽然想起了一個關鍵——
其實今次與司馬隆之戰得分成兩種情況,一開始他是差點一如既往被吸進去、但靠著瀕死心態打出氣勢逃生,而以石珪趕到、大軍撤退為分界點,後來繼續打的幾百招裡,雖然也還是靠著心態打,卻已經不止是逃生而且是製衡了。
“如果說一開始瀕死之境打出氣勢逃生、隻是利用了純粹心境在一線間變引為斥,那麼其後的幾百招製衡就不完全是心態造就的斥引一線了,而是:斥引的那一線確實已經往後移了。”林阡對樊井詳細描述了整個過程,“後來再打的時候,我打到的地方並不是我內力的極限,因為我的氣勢節省了一部分內力,算是代替了這部分內力的作用。”
樊井表麵沒在聽,其實也略有所悟,並無反對。不錯,用純粹心境發揮氣勢時,相對而言突破一二層時所需內力也就少了,如此一來等同於給突破第三層預留了氣力。
“若然我在突破一二層時還是今次這種求生式打法,第三層,將內力在一瞬間全數發揮求勝,那麼……”那麼,今次之戰他很可能歪打正著,發現了怎麼破深層劍境!
樊井搖頭:“不建議主公你嘗試。太冒險了。何況……”
“不錯現在我內傷未愈,但下次我戰力恢複,一定可以在這次的基礎上,將他打敗。” 是的,斥引的一念之間、一線之間,那是利用林阡的主觀心境、感覺來製衡固然不錯;但同時,真有極大可能客觀上也會將斥引的界限推移了。
一旦氣勢可以代替一部分內力,那隻要他戰力恢複到最高,就絕對有機會克服司馬隆,“斥引之一線,一定會後移,甚至是消失!”
“難怪這麼著緊找我醫,原來恢複了還是要戰!”樊井肅然,搖頭,“界限固然後移,後移多少,誰人知道?主公希冀氣勢與內力結合能夠勝過他、迫得那界限不複存在,但萬一痊愈了還是及不上他,豈不是又一次被陷進去?主公,且聽我一言,樊某人醫術再高,也醫不活死人!”
林阡心想,下次臨陣時真的可以試試,不試試,怎知道行不行得通。奈何人在樊井屋簷下,哪能不點頭稱是呢。唉,吟兒說的不錯啊,老夫樊井,一言九鼎——!。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曖昧,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