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林阡今夜也在葉碾城東伏下了一支軍隊,是得到海上升明月情報,陳鑄極有可能犯境,想奪辜聽弦的葉碾城——林阡判斷此消息是真,因為陳鑄今日剛謀下關川河西一處營寨,必然要以此為跳板繼續西進,陳鑄行動又快又悄然,辜聽弦未必能及時察覺,林阡不在,陳鑄勢在必行,林阡在,不過是多派幾個高手的事,仍然勢在必行。
陳鑄對部署心有成竹,是因林阡初來乍到、難以知己知彼。陳鑄卻萬萬想不到,楚風雪已經在他近身,林阡雖初到卻對他的行動了如指掌。
所以,林阡答應二百招並亮刀之後便始終防備著金方有不速之客前來,哪會注意你辜聽弦的刀法進步還有你對城南蘇家兵馬的部署?他的來意太純粹,救你辜聽弦或者殺了你。後者他當真不忍心,前者你卻錯過了機會。
思緒南轅北轍,雙刀縱橫交錯,一個歎養虎遺患,一個怪世道險惡。師徒二人憑一脈相承的刀法、以不同的招式相互砍殺。刀法如浪般此起彼伏於各個回合,你來我往,攻防推擋;招式彈跳於炸裂的氣勢裡,不再親切,戰意凜冽。
那樣巧,偶爾兩個回合內,師徒二人隻是互換了手上的招式而已:第一回合師父以這一招壓過了徒弟那一招,然而招式在下回合竟然輪換,師父卻以適才徒弟的那一招劈退徒弟用的這一招;
甚至更巧的是,有時同一回合師徒正好會用到相同招式……在這種情況下,當內涵高深些的那一刀,滲透進平庸些的這一刀刀路中時,竟可以順著兩道刀光看到那雪色相纏、不可開交、紛紛擾擾……
林阡勝局早定,辜聽弦卻倔強不肯認輸,雙刀齊出左右開弓極速運轉,竟和飲恨刀咬在一塊旋轉起來,三兵械邊急轉邊進退,交擊聲錚鏦鏗鏘,如雷貫耳。
漸漸地招式之類都似活了,實打實地演繹出什麼叫小巫見大巫、江河入海流。多年前這種滲透是賦教導於切磋,今夜火光下這種滲透夾帶著一絲處決之意,一絲猶豫的處決之意!辜聽弦知道這兩年自己進步了不少,但師父他,仍然是高深莫測,刀象不知又拓展了幾許——師父是真心看重自己,不然哪會讓了自己五十多刀還不忍下手殺?可是,辜聽弦不肯罷休,是因為連師父也不理解自己!
“少主,蘇軍死傷慘重,大敗而退,我等趁勝追擊。”那時他設想的劇情終於來臨,就在副將的口中,傳到他和師父的耳裡。
他一喜,好,打下蘇慕梓指日可待!眾所周知,小青杏離蘇慕梓重兵所在的下莊隻有一步之遙,若占了那裡……
“什麼?!”林阡麵上全然震驚,“你重兵不在城內?!”
“已去城南,追殲顧黨。”辜聽弦心裡一陣甜,說實話的感覺真好。
“莫再追了,把追兵都撤回來!”林阡大喝一聲,長刀已封住他脖頸,眼神前所未有淩厲。
“出……出什麼事了?”辜聽弦咋舌。
林阡不知蘇軍有沒有聞知他師徒交鋒趁機設局、故意狼狽敗逃反引辜軍中計南下,林阡隻知適才鳴鏑聲響,這麼巧城東陳鑄兵馬已到……殺聲大作,戰勢凶險,辜聽弦循聲望去,驟然呆了。
便即那時,斜路驟出一道寒光,辜聽弦差點沒站穩腳,被掀開時穴道都覺被封,定睛一看,自己方才所站之處,已被一個中年人代替,那中年人無刀無劍隻一雙拳頭,他不認識,郝定石矽卻都清楚,“齊良臣!”
隻不過把戰場從山東搬到了隴陝而已。齊良臣不像陳鑄那樣等在城東,直接進了葉碾城來找林阡相敵。(。。),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