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南停住腳,因為那人剛剛停步。
“怎樣?公主在北固山麼?”
“公主在北固山出現過,極有可能就在京口!”
“公主還生了一場小病啊……”
勝南一驚——公主?金國公主?北固山?
他忽然想起了一個女子——雲煙!他第二次懷疑起她來:她最近是生了一場小病啊……
他心頭一陣恐懼:不會吧,難道是真的?
又是一天虛度過去,夜幕降臨的時候他們三個往北固山客棧裡走,雲煙邊打嗬欠邊顫抖,顯然病情有些加重,沈延脫下披風給她披上:“小心些,著涼彆轉成大病……”關心之情溢於言表。
勝南見沈延一直目送雲煙回房,小聲問:“怎麼了?”沈延詭秘地笑著:“勝南,喜歡一個人究竟是什麼感覺啊?”
勝南一愣:“啊?”
沈延道:“你喜歡藍姑娘,是不是一天十二個時辰都念叨著她,一心要保護她?我對雲姑娘好像就是這樣的啊……”
勝南一震:“什麼?”
沈延笑著:“我喜歡上了雲姑娘!”
勝南一愕,轉念想:或許金國公主和雲姑娘根本是巧合啊,她會那麼多的京口事,會講京口的方言,怎麼可能是金國來的公主!
於是嬉笑著摟住沈延:“什麼時候跟她表露心跡?”
沈延矜持著:“慢慢地培養吧……”
勝南嗬嗬地笑:“好好好,必要的時候我在中間還可以牽線搭橋……吟兒那丫頭最喜歡說我狗拿耗子,現在看來我還真是有那麼一點點……”
“林阡……”忽然身後有人喚他,勝南轉過臉去,看見那個在角落裡的男人是至今金人還不知道的百裡笙。
“有什麼事嗎?百裡幫主?”勝南走過去。
“我想問問你,有沒有考慮過一個問題……”百裡笙說。
“什麼問題?”
“一年以前,飲恨刀還在藍玉涵手上的時候,我聽柳五津說,薛煥解濤襲擊過藍玉涵,我就覺得不對勁,憑他們一個金北第一,一個金北第三,完全可以把雙刀奪走,為何把雙刀留在了藍府,等著你們這幫人去找呢?”
勝南一愣,他微微記得那夜從藍玉涵被抓到他即刻追趕看見薛煥解濤,時間上是有個斷層的,這個斷層就是藍玉涵在中途不見了……如果百裡笙不說不提,勝南會自然而然地覺得,自己的追趕令解濤即刻放棄藍玉涵,可是現在想來,解濤有這個時間放棄藍玉涵,更有這個時間把飲恨刀拿到手,為什麼不當場把飲恨刀奪走呢?
“百裡幫主說得很對,現在回想起來,當時的薛煥和解濤是想把藍家一起拖下水,故意把飲恨刀給藍玉涵。藍家雖然和柳峻是親戚,但一直選擇中立,不屬於金人,也不屬於我們抗金聯盟,可是柳峻顯然要拉著他過去,否則不可能縱容藍家插手飲恨刀。”
“是啊,金人的目的很明確,告訴我們一個假像:他們假手藍家搶奪飲恨刀。藍家人贓俱獲,顯然就真的不可能再中立。五津和陸憑心裡清楚,沒有張揚出來,就是怕為叢驅雀真的趕走了藍家……”
勝南蹙眉:“金人存心拉攏藍家……”
“藍家地位低微,為何要拉攏藍家是嗎?”百裡笙冷笑,“你不要忘了,當時的藍玉澤,是天驕的女人,柳峻為了控製住我們,藍玉澤是很好的一座橋梁!這也就是當年,徐轅為什麼和玉澤總是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林阡,你懂我說這番話的意思嗎?”
勝南怒道:“想不到,你淮南天塹百裡笙也是個小人!”
百裡笙一愕,勝南續罵:“天驕冷落玉澤,才不是因為柳峻的緣故,你不要妄自揣測,玉澤和這件事情沒有一點點的關係,就算有人要利用她她沒有那麼笨就被人利用,藍家的事情破綻百出沒有錯,可是事情不像你想得那麼齷齪!我真懷疑你這個淮南天塹是怎麼當來的?!”
百裡笙聽著聽著,滿頭大汗:“你,你說什麼?你不怕得罪了我,我撤走麼?!”
“你來這裡原來不是為了解救僵局隻是為了逞英雄?那你來有什麼作用?你走就走吧,你和我心裡的淮南天塹相去甚遠了。我寧願請沈莊的人回來保護比武也不把勝負托在你短刀穀上。”
百裡笙忽然哈哈大笑,這回輪到勝南愣了。
百裡笙笑道:“當年我用藍玉澤和柳峻的關係去試天驕,也是被他這麼罵的啊,林阡,你真有膽量,敢在這多事之秋罵我卑鄙小人,不過說來也是,如果我真是那麼齷齪,就算我來也保護不了……”
勝南摸摸後腦勺,這才明白方才百裡笙隻是試探,不由得也一笑,這樣的百裡笙,才值得留在局內。
“你要好好地處理和藍至梁的關係。誰教他的女兒那麼厲害,每次都能讓武林裡最重要的人那麼信任那麼心愛……”
勝南點點頭:“我明白,百裡幫主你放心,我會幫閒雲派一起戒備,不會讓金人趁虛而入,不過話說回來,我這個未來的嶽父,好像還很可愛……”
百裡笙笑問:“哦?有多可愛?有沒有柳五津那老小子可愛?前不久我們還說笑呢,將來徐轅和他怎麼相處,他做嶽父的水準,絕對要讓天驕頭痛。”
勝南一怔:“天驕……和聞因?這是哪年的事情啦?太遙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