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前方才不是沒有戒備,卻沒有聽見這個人的存在,獨孤猛然出手揪人到踢飛敵劍這幾招,饒是君前身負白門四絕藝都驚呆當場,隻有資格當觀眾!
危機並沒有過去,那人沒有站穩,腳底一滑差點摔落山崖,獨孤一把拉住把他摔在地上,那人滾了幾滾,一腳踢向君前企圖從他這裡逃走,君前腳如鐵豈可讓他得逞,他腳力自認力道非常,和那人一觸竟也麻木不少!緩得一緩獨孤已經和他在湊拳,而君前隻覺腳骨一陣麻木,雖然自己令敵手受了傷,自己也第一次腳有疼痛,說明那人的武功絕對不弱!
隻聽獨孤自若發問:“你這武功,在金國應該排得上名吧!”
那人哼了一聲:“過獎,在下是金南第十一,連傾倫!”
獨孤冷道:“光有虛名有什麼用,金國差不多了!”連傾倫大怒,右手抽錐左手扣銀針,獨孤一一閃讓,殘情劍亦在君前期待的眼神裡飛速迎戰,用他的殘缺,攔阻住對手的猖狂。
跑得快給人追,站得高被人拽?君前冷靜地沉溺在這沒有懸念的一戰裡,這連傾倫的內力輕功錐法暗器都一流,腳力也可與自己相當,為什麼在獨孤的劍光裡,他這麼快就跌跌撞撞,這麼快就躲躲讓讓,這麼快就黔驢技窮,獨孤啊獨孤,你可知道你的速度,現在根本沒人可以望其項背,你的高度,早就超過了你的前輩年輕的時候……
君前永遠不會忘記,在天下第一江山,看見天下第一劍,風景是絕配,爭戰是天賜,三生有幸。
那劍法高妙,放慢十倍也參透不了它的玄機,那劍主奇才,再進十步也攻破不了他的防線。
天下英雄誰敵手?
孫仲謀的地盤,還是不能忽略曹與劉。
北固亭也許年年都要有人這麼感慨。
可是君前隻是詫異看著獨孤封住連傾倫所有要穴發愣,現在的三足鼎立,惜音劍恐怕要換作殘情了……
獨獨一個京口,竟有這麼多的“天下第一”。
君前帶著這般的震撼回到客棧,瀟湘歡喜地迎上來,君前看她麵色恢複平常,心裡著實安定了不少。
隻覺腳下還隱隱作疼,卻不露聲色,轉身對小嘍羅說:“通知下去,嚴加防範。”
百裡笙戴著鬥笠,再度喬裝進了這家酒館。
“今天一早,金南第十一被抓住落在獨孤的手裡。金人計劃曝露,可能會提前行動。”君前據實說。
百裡笙點點頭:“金人其實也不怕計劃曝露,反正柳峻、黃鶴去在是一個不爭的事實,你放心,雖然短刀穀有事,我淮南的力量對付那些金人是綽綽有餘的,目前,尚在請君入甕的階段。”
百裡笙臨走的時候,笑著說:“不可思議啊,那連傾倫是撈月教中的死士,論實力可能還不止第十一,獨孤清絕可以活捉他,真是厲害。”
“可是,獨孤也許是要退出抗金聯盟呢。他不想呆在淮南,我是這麼猜。”君前歎道。
淮南爭霸的決賽日子,也是金人分裂抗金聯盟的最後期限。
獨孤清絕退出的地方,站著慕容荊棘和李君前。
“李代幫主,我可是你們小秦淮成功路上的荊棘啊……”她冷笑著,雖然她是慕容山莊裡的弄權女人,她的武功,未必就能達到和自己抗衡的水準。李君前想到這裡,微微一笑:“慕容莊主,李某注定在君前。”
慕容荊棘冷靜地亮出兵器,色不厲,內不荏,可是,卻惡毒。君前握起鞭,是他捍衛小秦淮、為瀟湘複仇、邁出江海爭流第一步的時候了,她是荊棘,所以更要一腳把她鏟倒。
勝南靜靜地分析著四周的一切形勢,他知道,明爭要贏,暗戰也不可以輸。
百裡笙在一隅,控製著手中的兵力,他是黃雀,在等螳螂捕蟬。
鼓舞聲呐喊聲歡呼聲的末尾,黑暗之處,終於有人進入了他們期待的劇情。久違了,向一的麵孔。他注視著擂台上的局麵,壓低了聲音:“殺。”
初來乍到的向一,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字的出口,會害了撈月教和他自己吧……
百裡笙驟然眼光淩厲:金國奸細,是收拾你們的時候了!立即傳令下去:“行動!”
擂台上,局麵一邊倒,擂台外,情勢無異議。勝南微笑著看兩方廝殺,他喜歡這樣的江湖,人才濟濟的江湖,李君前、百裡笙或者慕容荊棘,都是他林阡將來在淮南的戰友,而敵人很明確,是他們共同的敵人!
一炷香前後,秩序並沒有大亂,大小幫會雖有驚動,也先後明白北固山發生了什麼事,一時間紛紛劍拔弩張,把那一群被擒的撈月教死士圍了個水泄不通。
慕容荊棘雖然比武失利,卻笑容滿麵地迎向威風凜凜的淮南天塹:“百裡幫主,您來的真是及時。”李君前獨自一人留在擂台上,標誌著這場比武小秦淮的勝者為王,百裡笙衝他哈哈大笑,足見魄力非凡:“李代幫主,這麼多俘虜,就是我們短刀穀送給小秦淮得勝的賀禮!”
君前平靜地回報笑容,熱血還在胸口沸騰,雖然氣候酷寒:師父,您的心願,我們終於可以完成第一步……
眾幫會譴責議論過後,忽然人群裡有人問道:“那麼怎麼處置這幫金人呢?”
百裡笙和李君前還未發話,慕容荊棘冷冷笑:“難道你們對這群死士還想要留活口嗎?”百裡笙一愣,隨即同意了她的意見:“殺無赦!”
“隻可惜,向一狡猾,逃了出去。”李君前輕聲說,慕容荊棘一笑:“他受了重創,等著他的事情多著呢。”
終於,由一場內訌變同仇敵愾……
眼見著兩浙兩淮終於安定,勝南不禁感慨萬千,這一次的淮南爭霸,亂戰無法避免意料之中,各式各樣層出不窮,使得表麵看來又喧鬨又混亂,又其實,仍然會結束得很平緩很安靜,隻因為,“異向”生亂,“同舟”止戰……
冥冥之中他忽然心生這樣一種念頭:如果,一生都能維持著戰鬥的情緒,就好了……他知道,飲恨刀迫切地想要尋戰,可是,淮南事,本該淮南人來平息,而他,將來會帶著飲恨刀走進他該去的地方,繼承他父親未儘的事業,這個將來,不會太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