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五津忍不住要岔開剛才的話題去尋另一個答案:“對了,是什麼人那麼厲害,你們三個人都受了傷?”
越風亦一直沒有停止過內心的疑慮和震撼:“現在想來,心有餘悸,差一點,死的就不是石暗沙而是我,他會把我切成兩段……”
“是啊,他內力也很厲害,震得半塊山崖差點就掉下去,他為什麼嗜好拿手掌當牛刀呢……想來是有些害怕……”吟兒麵露惶恐。
“不錯,他的內力在黃鶴去之上。”勝南補充。
柳五津沉思片刻,哦了一聲:“原來是他……”
“柳大哥知道他是誰?”眾人均奇,勝南先問。
“他叫東方雨,是金南第二的武功,你們真是好運氣,這麼多年,在他手下逃生的隻有一個人,你們逃了三個……”
“那個逃生者是誰?”吟兒好奇地問。
柳五津小聲道:“那個人是當代一位最風流倜儻的大叔……”
眾人均笑道:“哦。”
“你們猜到了啊?”
“一定不是你啦。”吟兒笑他。
柳五津亦哈哈大笑,將頭腦後麵那道著名的“柳五津傷口”給吟兒看:“這道傷就是我當年好勝心強,自己撞過去找死。他一掌劈下來,我腦袋就開了花。”
“當世武功,數何人最高呢?咱們老輩有肖逝易邁山柳五津,小輩也有天驕,而金國的南北前十,是不是標誌著金人武功的巔峰呢?”沈依然問。
柳五津首次被與肖逝易邁山相提並論,十足高興,滿麵笑容:“唉,金國豈止南北前十……金國的人才,不比咱們少啊,隻是有些人很張揚,有些人就比較神秘,以後要找個時間,把金國的人才都講述給你們聽呢,不過關於金國到底有哪些人將要入陣對敵,軒轅九燁保護得非常隱秘,咱們很少探得到。”
“軒轅九燁?!哼,我在金國聽人描述過他相貌,不就是那個鬼兮兮的白衣男人,時時刻刻裝神弄鬼,早晚有一天,我要好好地整一整他,看看他是真的鬼兮兮,還是假的鬼兮兮。”吟兒想起軒轅九燁在獄中搞的那一套引誘,實在是沉不下心。一定得找一天向軒轅九燁複仇!
柳五津聽她給號稱勇猛無匹的毒辣天驕軒轅九燁起了一個這樣“鬼兮兮”的綽號,不禁愕然,其實,她叫勝南“妖邪”,叫越風“怪物”,叫君前“二大爺”,那麼叫自己“無良馬賊”已經算非常非常客氣的了,不接受還能乾什麼……
夜幕降臨,月像熬紅的眼睛。
李君前、白路站在海岸邊上,白路濕了眼眶:“我一定要殺了那個敢給爹下毒的內鬼!”
“其實,我已經知道那個人是誰。”君前歎了口氣,輕聲道。
“什麼?!”白路一震,“你說什麼?”
“誰能知道師父每天必讀放翁詩的這個嗜好?”君前轉頭看她,“那個時候,日夜不離師父的人能有幾個?那個時候一心鑽研寒性毒藥的人能有幾個?師父帶著他一路從荊湖北路到建康來,還把一個很重要的賞心寨給了他!”
“不……不是他,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是賀敢叔叔?!”白路驚詫地連連否定。
“師父對他沒有防備,師父當他是最好的朋友,我就覺得奇怪,為什麼小秦淮最初一盤散沙的時候賞心寨能獨自不參加混戰,後來咱們和雲之外前輩爭執遷移的時候,為什麼偏偏是賞心寨在鬨奸細……現在,我隻能靠唐鑫、路中、大小橋三方把他牽製著,萬一有事,賀敢附近沒有人壓得住他,因為,賞心寨是我們小秦淮最厲害的一支隊伍。”
白路聽他分析,知他早已在懷疑賀敢,輕聲問:“那麼,我們該如何是好?賀敢他軍紀嚴明得很……”
“他現在時機不成熟不好動手,我要在金人發號施令之前物色一個可以壓得住賀敢的人,替下鳳簫吟插入賞心寨裡去!”君前其實心裡早有了一個定論,他要找的幫手,武功上必須和勝南不相上下且要定居於淮南不變!
可遺憾的是,這個也許可改淮南勢的人,現今要在淮北蒙受不白之冤……
風中傳來一曲歌,銜葉之聲。
白路泣道:“以前爹也吹給我聽過……”
君前聽見那首古曲,忽然也平添感傷,遙遠的她,如今還在長途奔波之中嗎,還是已經回到了她的深閨,也在仰望著殘月遺憾著這一次她的赴宋之旅,她做回了美麗尊貴的公主,卻也偶爾要為從前流淚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