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步,趁著你和小王爺有嫌隙,派人在白帝城外對你們趕儘殺絕。”賀若鬆冷道,“細作告訴我,短刀穀的真正後援,將要在最近幾日,對你們進行一次最後襲擊,把這次潛伏進白帝城的所有人殺死在瞿塘峽,一個不留。趁著你們戰敗,趁著你們這兩個主將分化!”
陳鑄聽罷這七步,點點頭:“這布局,就像烈酒一般,越往後去,後勁越足……”
“陳鑄,你是王爺身邊的人,最好要幫鶴去取得小王爺的信任。金南前十,本是該誓死效忠王爺的,怎麼可以讓小王爺覺得他不夠忠誠?!”賀若鬆向陳鑄說罷,轉頭向黃鶴去,“這一次你犯了小王爺的忌,可能對你將來的發展有阻礙,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黃鶴去點點頭,他也聞知小王爺素來如此,一旦存疑,終身不用,小王爺,是王府裡幾乎公認的繼承人啊,從前,黃鶴去隻是擔心被柳峻趕上,現如今,地位更加岌岌可危……
“既然短刀穀要在近日出戰殺我們,那賀若大人,不如咱們現在就回去商量應戰事宜?”陳鑄急問。
賀若鬆搖頭:“不必了,我可以擔保你們能安全離開這裡。不會敗給短刀穀。”
陳鑄麵色一變:“賀若大人已然退敵?”
賀若鬆表情依舊嚴肅:“林阡可以離間我們,我們當然也可以離間他們。”
“離間……”陳鑄沉思,“不知是林阡太強還是鳳簫吟太精明,他二人好像已經達成了一致,由林阡來指揮戰局,鳳簫吟到不像是主帥……”
“他們年輕人,當然沒有什麼爭權奪利的事情發生,可是,短刀穀裡麵就不一樣了。”賀若鬆目光如炬,“他們這些少年人費儘心力想進去的地方,卻不像他們想象的那樣,那個地方,多年來一直在勾心鬥角,到今年,事情已經不可收拾,都不需我們離間,他們自己就一路內鬥。”
陳鑄喜道:“原來如此,短刀穀在內鬥。”黃鶴去放下心來:“我們總算可以放心出去……”
同是七月十六的早晨,戰事終於告一段落,最危急的時段不過一夜,得勝的抗金聯盟,感覺卻猶如一個世紀漫長。大夥兒都難掩喜悅,皆形於色,唯獨雲煙吟兒等人還為勝南的傷勢擔憂。由於金陵說勝南的毒可能還並未全解,大家都還有些擔心,軟硬兼施逼他去休憩。厲風行同樣是因為劍傷在身被妻子強令躺下,哪裡可能睡得著,趁她離開的一陣子,立即出門來透氣,剛好看見勝南從另一個方向靜靜行來,二人一照麵,相視而笑。
“那幫女人,隻會亂擔心。特彆是陵兒,總要管得很嚴。”風行無奈苦笑。
“要不要出去走走?我想去江邊看一看,這樣的天氣,江水必定很壯觀。”勝南提議。
“好啊!”風行麵露喜色,與他一並悄然出去,沒有驚擾任何一人。到長江之側,風行隻覺心曠氣爽,精神大好,一路都呼吸著新鮮空氣好不愉快放鬆,勝南似乎沒有那麼輕鬆,一路遇到船家住戶便要問上幾句話,要不關於地形要不便是船運,走訪了半個上午之久,教風行好生納悶。
風行也隻能猜到勝南還在緊張金人,歎了口氣:“勝南,要說凡事考慮周全,這整個抗金聯盟,或是我見過的人當中,隻有陵兒一個可以趕得上……”
勝南一愣,風行感慨萬千:“今生能娶陵兒為妻,我真的很知足,若非有她相助,我厲風行隻是空有一身武藝,哪裡能讓南方義士團極速發展?雖說從前我都覺得女子應不如男,昨夜一戰,卻真的改觀,陵兒長大了,我也離不開她……”
勝南笑道:“是啊,可是你厲風行離不開金陵,金陵也離不開厲風行啊。南方義士團的領袖,終究是你,她隻能做軍師,不可做主帥。”
“為什麼?”厲風行一怔。
“陵兒有一個缺點,就是容易心軟。”勝南一針見血,“你還記得在泉州的時候,連景嶽他們威脅金士緣前輩的事情麼?那時候陵兒就經常關心則亂,她太重情,心腸太軟,怎可能做主帥?”
厲風行笑:“這樣一來,我夫妻二人倒是互補了。”
勝南正色說:“風行,日後一定切記,若是你覺得陵兒的決策過柔,要審時度勢,該否決的時候不必遵循。”
風行點點頭:“好,勝南,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