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南聽他此語不像有假,輕輕點頭接受這句忠告,不錯,這世上有很多事情,無論誰也算不出來。
山嶽潛形。
有些地方,生來就逃不了戰。
臨陣布局,即將與勝南吟兒一同接洽金南敵人的,是風行夫婦、李君前、葉文暄、海逐浪。頭陣的確留給了賀蘭山,以償船王借船之恩。
“毋庸置疑,敵人是金南前十,除卻第四第十未至,第六石暗沙已死,第七魏南窗重傷外,理應都會參戰。陵兒你於後方督戰,風行對付東方雨,君前應敵完顏猛烈,詭絕便交給文暄,海將軍指揮戰事,想必海將軍最擅長這種類型的交戰。”
海逐浪收斂不住傳說中他的無限豪爽:“林兄弟放心,豈有海盜怕江浪的道理!”
吟兒不理解,像海逐浪這樣一個表麵看來大大咧咧的粗人,怎麼會被宋恒說成叛徒,他身上到底出了怎樣的事情,他如果沒有錯,豈不是說天驕錯了,宋恒錯了?
“我負責處理黃鶴去,吟兒你該和小王爺比一比劍了,他是金國著名的‘劍癡’。”勝南的命令一下,吟兒早便將雲藍說的話拋到了九霄雲外。打完了陳鑄,再去鬥小王爺,勝南沒有想過,這樣會把吟兒推向更危險的境地。
金陵看吟兒連連點頭的模樣忍不住半開玩笑:“勝南你真是偏心,把金南第九給宋國第一打,卻把金南第二的東方雨強塞給我天哥。”
吟兒一愣,隱隱嗅出金陵的故意,再看勝南,他也笑了:“排名不分先後。”隨後正色說:“不過,大家都要小心,他們的武功都不容小覷,切不可掉以輕心,東方雨一掌就可以山崩地裂大家都見識過,完顏猛烈移形換影的技巧獨步天下,詭絕在作戰的時候可以花樣百出,小王爺劍法更是爐火純青直逼盟主。”
金陵暗笑,勝南還是在捧吟兒,可是他做得也不錯,這裡的每一個人都要避免輕敵,唯獨吟兒卻需要誇獎需要捧,最怕的,便是吟兒灰心喪氣,金陵走到吟兒身邊握起她手:“鳳姐姐,抗金聯盟的奠基之戰,輸什麼也不輸麵子。這一戰,你一定要樹好你的威風,要記住了,盟主在,抗金聯盟亦在,盟主不倒,抗金聯盟不倒。軍心凝不凝聚,首先就看你堅不堅定。”
勝南點點頭:“不錯,吟兒,金人可能會著重地對付你,想擒賊先擒王,逼迫你先投降,不管開場敵人是誰,你都要記得四個字,死不認輸。”
“好!”吟兒堅定點頭,“死不要臉,死不認輸!”
眾人都臉色一變,怎麼又多了“死不要臉”在裡麵啦。偏偏還說得這麼堅定這麼順。
“可是勝南,金南前十,還有一個強敵你沒有說。十個去了四個是六個。”陵兒心思畢竟細膩,吟兒一怔,掐指一算的確還有一個勝南沒有說。
“是,金南第一,賀若鬆,也隻有他,能在黃鶴去之外屯兵,不受黃鶴去控製。”勝南輕聲說。
“賀若鬆,我是再熟悉不過了。”風行一笑,“我們掌法界的老祖宗,他的絕活名叫‘寒浸掌’,寒意、內力和掌法融為一體,今時今日,無人可破,因為這三者不僅相輔相成,就算拆開來比武,賀若鬆都當仁不讓是當世絕頂。”
“原來是這樣,壓軸的永遠是最強的。”吟兒自感歎。
“哦,那玩意很邪門,聽說大多高手敵得了他內力和掌法,卻破解不了他寒意!”海逐浪回憶道,“傳言著了他的道,身體就會瞬間結冰,從兵器傳遞到全身。被賀若鬆這麼一冰封,除非你內力比他高強得多,否則根本無力突破甚至無法動彈。”
“是真是假?瞬間結冰?”吟兒一怔。
“可能與他所練內功心法有關,我記得薛無情就可以用內力聚出真火來,若非親眼所見,也以為無稽之談。”勝南一笑,“見識的人多了,奇人早該不足為奇了。”
“這倒也是,我當年去流求島上搜刮財寶,認識一個幫主,他一旦要練內力就集合幫眾去跳海,結果還挺奏效。”海逐浪好像開始打誑語了。勝南微微一怔,吟兒已經對此產生了興趣:“真有這麼怪異的人?”“是啊!”海逐浪擁有了短刀穀之外的第一個聽眾,顯得非常興奮,“就是這幫主,纏著我要送刀給我,硬要留我做他女婿。看,這口掩月刀,就是他強行送我的。”
勝南也不知是該信還是該不信,也到後來才知道,這是海逐浪吹噓自己的必吹語句,旁人都吹噓自己本領,唯獨海逐浪愛吹噓自己受女子歡迎。
言歸正傳,金陵略帶擔憂地看向勝南:“那麼,賀若鬆一定是找你作戰。他對你有仇恨,因為是你下令將冷冰冰強行扣住了,他會刻意地來對付你。”
看勝南神色嚴肅地點頭,海逐浪哦了一聲:“這麼說來,是林兄弟來應戰賀若鬆了?唉,怪隻怪天驕有事在身,否則,到可以幫忙應戰。”
“不必請天驕相助,短刀穀事情太多,大理的據點也還沒有安妥。”提及大理,勝南不可能想不到玉澤。
“我還是一句老話,珍惜眼前人。”看他掩飾神傷,陵兒一笑勸慰,“世上好女子太多,比如雲煙姑娘,還有彆人,都一樣地對你好。”
吟兒低下頭去,陵兒的每個字都在暗示,她都聽得懂。一樣地對勝南好,可是勝南卻不能知道,不是她不想勝南知道,而是她不知道勝南知道以後她該如何是好。
勝南對情事卻顯然不及戰事用心:“這些還是容戰後再說。對了,陵兒能幫我找些鹽來麼?”
“鹽?”陵兒一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