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瞪大了眼:“你們未免太心狠手辣,若隻是平常過路人,你們也不饒麼!”
賀若鬆笑:“姑娘不想同他們一樣,就立刻投降,不必再反抗。”
隻聽得一個聲音響在屋中:“流年姑娘,難道你不想同我們一樣,坐在這裡居高臨下麼?”
屋中人大驚,齊齊循聲望去,吟兒坐在橫梁上:“對不住啊,沒有死成。”
賀若鬆一愣,原來不是過路人,而是抗金聯盟的盟主啊,賀若鬆暗運內力:“你怎知我們在此?”
吟兒笑起來:“這屋子裡這麼多人,臭味加在一起也不夠熏。”
流年船王被她詼諧所動,忍不住一笑。
陳鑄有些擔心,上前一步:“鳳簫吟,林阡去了哪裡,他敢留你一個人在這兒?”
“林阡,詭絕問你敢不敢?”吟兒笑問。
“雖然敢,卻不願。”眾人循聲而看,勝南便坐在吟兒對麵,默契十足。
東方雨正要出掌,賀若鬆將他攔下,東方雨忍不住心急:“咱們先殺哪一個?!”
賀若鬆氣已運足,伸手指向吟兒。
林、鳳二人本都以為他是在施令,萬萬料不到的是,他已經在殺鳳簫吟,這個人的武功強至如此,吟兒猜也猜不出!她臉上的笑容逐漸凝固,容不得喘一口氣,她呼吸開始艱難,一陣劇痛從胸口蔓延開來直襲全身……驀地想起了蒼梧山,她在蒼梧山上也感受過這種窒息,像肢解一般難受和血腥,那痛苦尖銳地插進她的心脈,和她的經脈纏繞在一起……她連手也抬不起來,更彆說反擊。賀若鬆一收掌,再一放手,他再一掌,分明是要吟兒的命,頓時整座屋開始動搖,流年等人聽見橫木中裂縫之聲,知這橫梁快要塌落,他們擔心吟兒安危,而此時此刻,吟兒雖然依舊不慌不亂地調用內力迎戰,但內傷一牽,功力顯然大不如前,何況眼前這個敵人明顯要比她厲害得多,換作彆人,第一掌定然喪命!
東方雨那一掌,會土崩瓦解,而賀若鬆這一掌,怕要撼天動地!
電光火石之間,勝南察覺異樣,即刻飛身去吟兒身邊,飲恨刀出鞘反擊賀若鬆的同時,勝南不假思索抱住吟兒把她擋在賀若鬆這一掌之外,賀若鬆內力亦硬生生被斷在飲恨刀戰意之側,那一瞬,橫梁已經崩裂,吟兒被他緊擁入懷,安穩地落在地上,被他胸膛擋住了視線,看不見敵人的方向。她果然個頭長高了,因為一抬頭,發現他笑容換了一種內涵。也便是巔峰期的飲恨刀,一刀便足以操控戰念,內力十足。金南前十,戰場上是他手下敗將,武功上也本就無可畏懼!
陳鑄遠看吟兒無事,心像落了塊大石頭,暗自籲出一口長氣。
“總算等來了你們。”勝南冷冷說。
“敬之,你不是很想會一會他嗎?他就是你心心念念要比試的飲恨刀林阡。”賀若鬆轉頭向第十名完顏敬之,他是前十中唯一一個從未與勝南吟兒交過戰的敵人,但吟兒看他兵器是刀,知道他實在摩拳擦掌了很久。可是,他剛剛,好像連流年也沒有比試得過,根本不配向勝南挑戰。
吟兒冷冷一瞥:“完顏敬之,他才第十,配來比試林阡?”完顏敬之一怔而大怒,他臉上坑坑窪窪原就有被砍傷過的痕跡,這一怒,更增恐怖。
勝南原先並不像吟兒這般輕狂,隻是,這金南前十之中,他最想要的敵人不是完顏敬之:“我也不求他作敵人,隻要柳峻一個項上人頭!”要為父報仇,這個念頭,已經鬱積了兩年,在夔州剿滅了撈月教精銳,可是沒有得見柳峻伏罪,勝南於是一直在等,等這一次的複仇!
柳峻大怒,直諫賀若鬆:“大哥,他日林阡羽翼豐滿,隻怕後患無窮!大哥不必留情,我們七個,一起將他擊敗,把飲恨刀奪下!”
賀若鬆皺起眉頭,陳鑄一愣,軒轅九燁雖然也說“對付林阡一個就夠”,卻沒有說要一起合力在武功上以多敵少啊,這麼做,未免過於放低金南前十的身份了,賀若鬆當然不會同意。陳鑄心中暗暗打定了主意:萬一出了什麼狀況,使得林阡敗死此地,我陳鑄會保護好鳳簫吟的性命,以償王爺知遇之恩!
“柳峻,不敢單打獨鬥麼?不是我嚇唬你,你柳峻今時今日,刀法未必趕得上你這師侄了。”吟兒冷笑,當然要激將,把柳峻激得立刻與勝南單打獨鬥,讓勝南為林楚江報仇雪恨!
“我趕不上他?”柳峻亦冷笑,“你未免過於輕狂!”
“金南第三黃鶴去,也是他手下敗將,被他俘獲,你隻不過是第四而已。我這句話哪裡輕狂?”
小王爺怒道:“休提黃鶴去那叛將!柳峻,你擊敗了林阡,你便是金南第三!黃鶴去的一切,由你來占!”
賀若鬆蹙眉:“敬之你退下,柳峻,你去殺了他!”
吟兒察覺出金南勢力的不安穩,趁眾人皆被勝南柳峻吸引,滿足地後退一步,往窗外放了一枚信彈,那信彈還是當初從蒼梧山帶出來的,但不遠處的抗金聯盟,應當有人認得。
柳峻,他殺了林楚江,那麼勝南,便生生世世都要追殺他!勝南的仇人,也毫無疑問必定是吟兒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