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家。
薑宜將手機倒扣在桌麵上,寫完作業就去洗澡了,等他洗完澡擦著頭發時,發現自己似乎忘記了什麼。
等他看到桌麵上的手機後,薑宜才想起今晚調了手機靜音,沒有接到陸黎的電話。
薑宜拿起桌上的手機,靠在椅子上看消息,發現陸黎說今晚要過來跟他一起睡。
薑宜微微擰起眉,他記得陸阿姨好像把牆給增高了,不然這幾天陸黎也不會老老實實在陸宅睡覺。
他打了個電話過去,電話那頭很快就接通,還響著劈裡啪啦的聲響。
薑宜擦著頭發,疑惑道:“阿姨今晚給你過來嗎?”
電話那頭的人似乎被什麼東西氣到,又快又急道:“沒給。”
“你今晚彆關窗,我翻牆過去。”
薑宜動作頓了頓,他猶豫道:“牆不是加高了嗎?”
“要不你還是彆來了,大晚上的,太危險了。”
陸黎收拾著行李箱,心想危險個屁危險,他當不了薑宜群的群主,他還鑽不了薑宜的被窩?
想起那個把他踢出群的傻逼管理員,陸黎收拾東西的動靜就更加大,他把行李箱使勁塞滿,用腳踩了踩,滿意地發現很結實。
薑宜歎了一口氣:“你什麼時候過來?”
電話那頭:“現在。”
“等我十分鐘,彆鎖窗。”
說罷,陸黎便掛上電話。
薑宜將擦頭發的毛巾放在椅子上,他擰開房間門,看了一眼客廳,發現薑父不在客廳,應該是在洗澡。
他小心翼翼地打開大門,輕輕合上,走了出去。
幾分鐘後。
陸宅後院圍牆前,穿著睡衣的陸黎將行李箱推到牆角,長腿一跨,直接踩著行李箱利落攀上圍牆,半蹲在圍牆上。
圍牆另一邊,薑宜半仰著頭,他望著圍牆上的陸黎微微錯愕地望著他,下意識道:“你怎麼來了?”
薑宜認真道:“來接你。”
薑宜琢磨了一下圍牆的高度,然後張開雙臂緊張道:“你跳下來,我接著你。”
陸黎:“……”
他望著圍牆下清瘦的少年,隻覺得自己要是真的跳下去,估計得把他養七八年的薑宜給壓扁。
陸黎:“你後退一點,那個位置接不到。”
薑宜張開雙臂,聞言後退了幾步。
“不夠,還要後退一點,再走五六步。”
薑宜回頭看了一眼距離,納悶道:“會不會太遠了?”
這距離,感覺陸黎不是跳下來,得飛下來才行。
陸黎:“不會,我經常翻牆,我清楚。”
薑宜隻好再後退幾步,張著手臂,聽到陸黎道:“好了,就站在那裡。”
他緊張地停住腳步,微微屏住呼吸,張開手臂,等著接人。
陸黎站在圍牆上,自上而下地望著圍牆下的少年。
他看起來剛洗完澡,黑發很柔軟,有些濕漉漉的貼在潔白後頸,微微仰著頭,烏瞳裡緊張地注視著他。
夜風鼓起薑宜白色的T恤,在衣角陣陣浮動中,他張開的雙臂無端讓陸黎想到雛鳥稚嫩的羽翼。
麵前人好像隨時隨地都能乘著風張開柔軟的翅膀,振翅離開。
得抓住才行。
陸黎腦海裡徒然就冒出了這樣的念頭。
他站在牆角,微微伏著身子,在薑宜微微瞪大的眼神中,毫不猶豫地縱身一跳。
薑宜站在圍牆很遠的一段距離,他看著陸黎縱身跳下來,緩衝著往前踉蹌了幾步,緩衝後正正好站在他麵前,半躬著身子,低頭看著他。
薑宜:“……”
他低頭望著自己伸出的雙臂,突然覺得好像沒有這個必要。
下一秒,陸黎趴在他身上,理直氣壯地虛偽道:“好高的牆。”
“下次你還得來接我。”
薑宜推金色的腦袋,繃著臉:“你又騙我。”
什麼後退幾步,明明是根本不需要他。
陸黎中氣十足地拖著他走:“沒騙你,我腳都軟了。”
薑宜一路被拖回去,到了薑家,他先小心翼翼地推開門,發現客廳裡依舊沒有人後,鬆了一口氣,輕手輕腳地回了自己房間。
薑宜回到房間後,推開玻璃窗,穿著睡衣的陸黎熟練地翻了進來。
接應結束後,薑宜躺在床上,他歪頭疑惑道:“為什麼每次我們都要這樣偷偷摸摸?”
陸黎爬上薑宜的床,快活道:“管他呢。”
反正跟薑宜睡覺才是大事。
薑宜想了想:“那你明天豈不是要四點鐘起?”
陸黎:“四點鐘就四點鐘,你快上來。”
薑宜爬上床,陸黎熟練地環著他,得意地心想管他群主還是管理員,都比不過他跟薑宜睡一個被窩。
薑宜打了個哈欠,迷迷糊糊地想覺得今年陸黎生日他得送陸黎一個大抱枕才行。
第二天,淩晨五點。
陸家大廳。
陸霆捏著眉心,看著自己十幾歲的兒子坐在沙發上,一隻腳冰敷,咳了咳跟他道:“爸爸。”
“這事能不告訴媽媽嗎?”
陸霆慢條斯理:“什麼事?”
“哦,你是想讓我不要告訴媽媽,你大半夜扛著行李箱放在牆角下,踩著行李箱翻牆去薑宜家。”
“結果第二天起得比狗早,從薑宜家翻牆回來的時候踩著行李箱,行李箱輪子滑出去摔得腳踝脫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