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茂洗澡的時候薑宜和陸黎兩人在吵。
鐘茂洗澡完兩人還在吵。
等穿著褲衩的鐘茂從浴室出來,頂著一頭的水,剛在客廳露出個頭,就迎麵被一個抱枕狠狠砸中腦袋。
陸黎憤怒道:“你他媽給我穿好衣服!”
鐘茂被抱枕砸得傻了,他茫然地摸了摸自己的褲衩,心想他這不是穿了嗎?
從前在秦斕家,他跟秦斕出去打球回來出一身的汗又熱得受不了,兩個大老爺們常常衝完澡就穿個褲衩出來在房間打遊戲。
他又沒有光著膀子在薑宜家晃悠。
鐘茂不太懂,但為了不被第二個抱枕砸,他還是去浴室裡套上了衣服。
客廳裡的兩人繼續在吵架。
薑宜生氣道:“鐘茂今天被騙已經夠難過了,你為什麼還用枕頭砸他?”
陸黎憤怒道:“被騙三萬八就能不穿衣服在你麵前亂晃?”
“我要是天天被騙,那我是不是天天能在你麵前不穿衣服?”
今天是不穿上衣,指不定明天就光屁股!
薑宜:“……你冷靜點。”
陸黎:“冷靜不了,我今晚必須過來。”
薑宜:“鐘茂發現了怎麼辦?”
陸黎麵目猙獰:“宰了他。”
薑宜:“……”
老老實實穿完衣服的鐘茂小心翼翼從客廳上探出個頭,下一秒,沙發上正在吵架的兩個人扭頭盯著他。
鐘茂:“……”
陸黎不耐煩道:“沒事就滾到陽台上曬衣服。”
鐘茂:“……”1
薑宜想了想:“你是不是餓了?”
傍晚他們沒來得及吃晚飯就去警察局,但是陸黎在陸家的車上給薑宜準備了很多小零食,東西多到陸霆都跟妻子吐槽過好幾次,陸黎這個樣子仿佛薑宜說餓,他恨不得把車輪胎都卸下來煮好喂給薑宜吃。
但看鐘茂的模樣,估計是去警察局就沒有吃晚飯,一直待到晚上,到現在都沒有吃東西。
聽到薑宜問的話,鐘茂期期艾艾道:“這裡能點外賣嗎?”
陸黎:“……”
薑宜:“……”
但凡這個地方能放進一個外賣小哥,都是對陸女士的挑釁。
看著麵前兩人臉色,鐘茂立馬就知道估計跟他家一樣,想吃外賣懸得很。
鐘茂哀嚎了一聲:“肚子餓了怎麼辦?”
陸黎冷漠道:“茶幾抽屜裡有泡麵。”
“自己去泡。”
鐘茂:“……”
薑宜扭頭望著陸黎:“我也餓了。”
“……”
陸黎長腿一曲,乾脆利落地站了起來,一邊去拿掛在冰箱上的圍裙一邊道:“想吃什麼?”
薑宜悄聲問鐘茂:“你想吃什麼?”
鐘茂目瞪口呆看著在外麵桀驁不馴,拽得跟彆人欠了十萬八萬,永遠不耐煩的陸黎,將近一米九的個子套著圍裙,在冰箱前專心致誌地翻找著食材。
圍裙上還印著開業大放送,滿三百減三十。
薑宜趴在沙發沿上:“陸黎什麼都會做。”
“你想吃什麼都可以說。”
鐘茂咽了咽口水,試探道:“紅燒排骨?”
薑宜點了點頭,朝著廚房熟練喊道:“我想吃紅燒排骨。”
陸黎:“配菜放土豆還是洋蔥?”
薑宜探頭小聲道:“不放可以嗎?”
陸黎:“不行。”
薑宜皺了皺鼻子,選了一個沒那麼討厭的蔬菜,有點不情願:“那就土豆吧。”
薑宜又扭頭,問鐘茂道:“還有什麼想吃的嗎?”
鐘茂望著廚房裡淘米的陸黎,顫顫巍巍地報了三菜一湯,並且隨時準備怕被陸黎的拖鞋飛過來砸腦袋。
果不其然,當薑宜按照鐘茂的要求朝陸黎報了三菜一湯後,廚房裡陷入了一陣長久的沉默。
薑宜趴在沙發上吹著風扇,腦袋上的毛一晃一晃的,鐘茂在那陣長久的寂靜沉默中心驚膽戰。
他心想完了,玩脫了。
鐘茂朝著薑宜顫顫巍巍道:“不用了,隨便讓陸哥炒一個菜就可以了……”
玩脫了指不定他吃的就不是飯了,而是陸黎的拖鞋。
誰知,鐘茂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看到廚房裡的陸黎對於薑宜好胃口和顏悅色,他好像恨不得薑宜再點幾個菜,帶著點飄飄然道:“飯後甜點要不要?”
薑宜扭頭問鐘茂:“飯後甜點要不要?”
鐘茂有點恍惚。
薑宜看著鐘茂眼神恍惚,便搖了搖頭道:“不要。”
圍著圍裙的陸黎有點失望:“行吧。”
半個小時後。
薑宜帶著鐘茂靠在廚房外,看廚房裡的陸黎表演單手顛鍋,
薑宜高興道:“厲害吧。”
鐘茂哽了哽道:“厲害……”
廚房裡的人穿著背心,脖子上搭了條毛巾,手臂上肌肉隆起弧度看上去結實有力,金色的頭發隨意紮了起來,他眉眼偏冷,總是帶著幾分桀驁的不耐煩,這時候五官在火光中也愈來愈深邃。
陸黎拎著菜刀的時候,鐘茂總覺得像陸黎這樣的人,應該嘴邊叼著根煙,冷酷得刀起刀落,而不是冷酷得鍋起鍋落。
冷酷的陸黎嫻熟地單手把鍋顛起,猛烈的香氣散發出來,火舌騰地一下撲騰起來,廚房外的薑宜很給麵子地鼓了個掌。
知道薑宜樂意看,陸黎還特地多顛了幾次鍋。
鐘茂神情恍惚,覺得有點玄幻。
二十多分鐘後,飯桌上,鐘茂猛地扒飯,香得抬不起頭。
他一邊夾著菜,一邊感歎道:“我去,你這味道比我媽做得好吃多了,不會偷偷報了什麼班吧?”
鐘茂就沒見過幾個同齡人會做飯,更不用說做飯還做得色香味俱全,
薑宜往陸黎碗裡丟著土豆,看著陸黎頭也不抬道:“沒報班。”
“你家裡要有個什麼都不吃的人,你也能成我這樣。”
鐘茂抹了把嘴巴,誠實道:“在我家挑食是要被抽的。”
“我爸說打幾頓就好了,等到真正餓了什麼都吃得下。”
陸黎伸腳碰了碰薑宜的拖鞋,斜睨道:“聽到沒有?”
薑宜慢吞吞地咬了一口土豆,縮了縮腳,假裝沒聽見。
但陸黎卻攀著薑宜的腳,長腿一伸,用膝蓋他的一條腿給夾住,壓低聲音道:“再挑食就打一頓。”
薑宜才不信。
陸黎頂多像小時候一樣裝模作樣說要打他屁股。
吃完飯後,鐘茂被滾到廚房洗碗,他把碗放進碗櫃時,發現碗櫃最上麵放著兩個小碗,還有幾雙小勺子和小筷子。
小碗上麵印著活潑的印花,一藍一黃,小勺子也豎著在一旁,在燈光下看上去可愛童趣。
薑宜怕鐘茂不會洗碗,把碗碟都給摔了,偷偷溜進廚房看鐘茂洗碗的情況。
見到鐘茂望著小碗和小勺子,薑宜解釋道:“這是我跟陸黎小時候的碗。”
鐘茂愣了愣,然後望著小碗,又望了望薑宜,壓低聲音緊張道:“薑宜,你跟哥說句實話。”
薑宜:“什麼?”
鐘茂神色凝重道:“你跟陸黎……”
“到底是不是遠房親戚?”
薑宜:“???”鐘茂積極道:“你放心,我肯定不會說出去。”
薑宜:“……”
他無奈道:“不是什麼親戚。”
“是小時候的陸黎天天捧著碗蹲我家門口,怎麼叫都不走。。”
“我爸索性就買了兩套餐具放在家裡,讓陸黎來我家吃飯的時候不用帶碗。”
小時候的Arno黏薑宜黏到了令人發指的程度。
不僅天天想要跟薑宜睡覺,就連吃飯的時候就恨不得天天跟薑宜一起吃。
晚上十點。
薑宜房間。
鐘茂睡在地板上,看著書桌前的陸黎和薑宜,神色茫然,覺得好像有點不對勁。
陸黎靠著椅子玩著遊戲,薑宜也在玩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