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軟的被褥裡,薑宜睜著眼睛,他偏著頭,額發有點淩亂,嗓音很小也很軟說:“可以。”
說完後,又覺得自己似乎太縱容身旁的金發男生,就像小時候太縱容Arno一樣。
於是薑宜伸手,去摸陸黎的虎牙,他指尖摸著虎牙認真道:“但是不能用這個咬。”
因為會留下印子。
他以為他在製止著麵前人的得寸進尺。
陸黎感覺到自己的虎牙被薑宜柔軟的指尖觸碰著,他頸脖上的青筋鼓起,呼吸灼熱粗重,就像一頭垂涎的烈犬,想要用力地沿著那根手指一直吻下去,想要把麵前人敲骨吸髓地拆吃入腹。
最好連同渣都一口吞掉。
但肯定會嚇到薑宜。
他不能嚇到他。
不能嚇到薑宜的。
陸黎喉嚨滾動了幾下,將難以容忍的渴求和占有欲強行壓抑了下去,他就像被套上項圈的烈犬,翻身把薑宜摟緊,麵頰蹭著薑宜的臉龐,然後喉嚨發出點含糊的聲響。
薑宜耳朵動了動,在陸黎的懷裡聽到了那些話,那些話就像是陸黎沒頭沒腦蹦出來的一樣。
他在咕噥著讓他快長大。
可薑宜覺得自己已經長大了。
他已經十六歲了。
陸黎老是把他當做小孩。
明明他們兩個的年齡都差不多大。
薑宜低頭揪著一縷金發,跟陸黎咕噥著說自己已經長大了。
陸黎停住,他額頭抵著他的額頭,高挺的鼻梁碰著他的鼻尖,盯著他嘀咕道:“長大了就能吃掉。”
薑宜覺得陸黎還跟小時候一樣幼稚,還惦記著一口把人給吞下去,像袋鼠媽媽一樣放在肚子裡養著。
他伸手去摸陸黎的肚子,眉眼彎彎,覺得好玩道:“吃下去還在你肚子裡嗎?”
陸黎盯著他,然後伸手去摸薑宜的肚子,舔了舔虎牙說:“你吃。”
薑宜低頭去看自己的肚子,覺得奇怪。
怎麼會是他吃?
陸黎卻沒告訴他,而是摸著他柔韌白皙的腹部,然後在腹部靠上的地方停了下來,玩著那層薄而韌的皮膚,很輕地像是下意識地嘟囔了一句:“到這裡。”
薑宜覺得有點癢,但陸黎的手掌在冬天一向是暖烘烘的,雖然有點癢,但是並沒有不舒服。
他也就歪著腦袋打著個哈欠,還不忘記糾正陸黎,聲音迷糊道:“胃不在那裡。”
“吃東西進去後,東西會順著喉嚨進入食道,然後再進入胃裡麵,不在那個地方。”
“生物課有講過的。”
陸黎哦了一聲,慢吞吞地收回手,摟住薑宜,他望著薑宜,好像怕薑宜壞掉一樣。
薑宜雖然有點不太清楚為什麼陸黎好像怕他壞掉,但他還是嘀咕道:“上課不要睡覺。”
“要好好聽課。”
陸黎摟著他,懶洋洋地應了一聲。
———
秦斕從國外回來後,沒怎麼想念國內的作業,倒是天天樂得往球場跑,還帶著其他人一起往球場跑。
“嘭——”
球場上的人猛地一個起跳,利落地扣下一個球,籃球落地時,籃筐還在輕微地顫動著。
秦斕坐在看台,嘖了一聲,不明白陸黎為什麼最近打球打得比他還要猛,跟磕了藥一樣,而且大多數都是能怎麼秀怎麼來。
秦斕扭頭對著薑宜樂道:“我說吧,你一來,他準贏。”
薑宜不太看得懂,但還是看得出來陸黎打球打得很厲害,而且幾乎每次投中一個球,都會朝他這個方向望過來。
球場上的陸黎下場,跟周圍一班的同學說請喝飲料,那些一班的男生連連擺手,顯然有點不大好意思的樣子,但陸黎沒管,跟麵前的一群同學道:“等一下。”
陸黎徑直走到薑宜麵前,然後伸手,他勾唇好像隨意道:“我飯卡。”
薑宜從口袋裡掏出了兩張飯卡,把陸黎的那張飯卡給了他。
陸黎施施然走向他們班給他送水的同學,將飯卡遞給同學,他淡然道:“不好意思,我飯卡給我薑宜管著。”
“剛要回來,你們拿去商店買水吧。”
一班的同學:“……”
這口吻跟小女朋友管自己抽煙喝酒打遊戲一樣,甚至還跟談戀愛的小情侶一樣,花錢大手大腳的男生把錢給對象管著。
一群同學咳了咳道:“沒事,沒事,陸哥我們不渴。”
“你還是把飯卡繼續給班長收著吧。”
陸黎哦了一聲,然後隨意道:“他管得不嚴。”
“你們放心,可以隨便買。”
一班的同學:“……”
他們扭頭去看坐在看台上的自家班長,撐著腮幫子,穿著陸黎的外套,漂亮的五官在冬日陽光下好像都在熠熠生輝,見他們望過來,還彎眉笑了笑,朝他們招了招手。
陸黎挑眉道:“看吧。”
“他很好說話的。”
語氣裡滿滿對對方十分賢惠的得意。
一班的同學:“……”
整個年級傳言他們一班重點班有兩個班長這件事,其實他們也覺得是真的。
畢竟真沒見過哪個班的班長身邊天天跟著一個刺頭一樣的學生,恨不得什麼事都自己辦了,生怕那點活把薑宜給累著。
秦斕坐在薑宜旁邊,望著一堆人群裡的陸黎,他納悶道:“陸黎在乾什麼?”
薑宜想了想,撐著下巴樂觀道:“在跟同學友好交流。”
他從小就不覺得陸黎是小霸王。
隻要大家跟陸黎相處一陣子,也能體會到陸黎的好。
秦斕聽到友好交流這個詞,沉默了一下。
大概隻有薑宜一直覺得陸黎跟一隻小金毛一樣。
冬日的陽光暖融融,曬了將近二十多分鐘後,薑宜便覺得有點熱。
陸黎出教室門前把他裹得嚴嚴實實的,生怕他吹到一點風。
薑宜低頭解開一點圍巾,讓圍巾鬆垮了一點,透了透氣,然後繼續看向籃球場。
秦斕也覺得有點熱,脫了外套,不經意一瞥眼,望見薑宜脖子後麵的印子。
秦斕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