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黎摟著薑宜,好像滿腔的情緒要溢出來一樣,想了想,埋在他頸窩裡說剛才好舒服。
薑宜臉有點發燙,頸窩裡金色柔軟的頭發蹭得有點癢,他繃著臉用力把金色的腦袋扭到一邊,然後開始裝睡。
陸黎滿足地想了一會,然後倏然像是想到什麼,他驀然抬起頭,警惕地悶頭裝睡的薑宜晃醒。
暫時還沒有想到怎麼好好麵對陸黎的薑宜:“……”
他睜開眼睛,扭頭不看陸黎悶聲問道:“乾什麼?”
陸黎渾身都緊繃起來,他警惕道:“剛才的事你不能亂幫彆人。”
他深怕薑宜乖得很,也被人哄騙了去,便繃著身子強調道:“除了我,誰都不能亂幫。”
薑宜:“……”
在黑暗中,他臉紅了一大片,咬牙道:“知道了——”
全世界也是有陸黎做得出這種事情,怎麼可能還會有人像他一樣做出這種事情。
除了陸黎,他也不可能會跟其他做這種事情。
看著陸黎好像還想說什麼,薑宜直接用自己的枕頭蒙住他的臉,帶著點抓狂道:“睡覺。”
——
第二天的傍晚。
市一中補習的教室。
“薑宜?”
“薑宜——”
程晁稍稍提了一點音量,才看到正望著試卷出神的薑宜回過神來,愣然地望著他。
程晁挑眉,他指著試卷上題目道:“公式寫錯了。”
薑宜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試卷上的公式寫錯了。
他耳朵有點紅,用筆將寫錯的公式給劃掉,重新寫了一個正確的公式。
程晁靠在椅子上,擰開水奇怪道:“你今天怎麼了?”
“跟丟了魂一樣。”
薑宜悶頭用筆寫著草稿,草稿紙上發出噠噠噠的聲音,含糊地說沒事。
程晁喝了一口水,然後一抬頭,看到了教室外敞著腿玩遊戲的陸黎。
他嘖了一聲,覺得外頭的人跟他媽望夫石一樣。
天天擱外頭等著薑宜下課。
薑宜寫了一會,似乎又覺得想到了什麼,然後一頭趴在書桌上,用腦袋磕了磕課桌。
程晁被嚇了一跳。
他有點遲疑地看了一眼自己課桌上的試卷,發現試卷上的題目雖然有一定的難度,但還不至於難到讓薑宜難到要用腦袋磕桌子的地步。
程晁帶著點悚然地想,薑宜不會是寫題壓力太大精神出了什麼問題吧?
他可在周圍聽說過不少幾個成績很好的學生,因為學習壓力太大寫題寫崩潰了跳樓。
向來刻薄毒舌的程晁頭一次小心翼翼起來,他遲疑道:“薑宜。”
“要不你還是休息幾天再寫吧?”
“最近的題是有點難度,寫不出來很正常。”
“還是說你卡在步驟上想不通?”
薑宜磕著腦袋,他吸了吸鼻子,抬起頭,黑發有點淩亂,看上去有點可憐兮兮道:“程晁。”
程晁心想完了。
連刷題刷得那麼牛逼的薑宜都有壓力。
程晁神色凝重道:“你說。”
看上去可憐兮兮的薑宜又磕了磕腦袋,他沮喪小聲道:“我覺得我像變態。”
程晁:“???”
“什麼變態?”
薑宜趴在桌子上繼續沮喪道:“我變態。”
程晁沉默了一下,腦子依舊沒有轉回來,愣然地望著薑宜。
薑宜抓了一把自己的頭發,看上去可憐又蔫吧。
他最近都在想著那天晚上的事,不僅如此,自己白天麵對陸黎還會很變扭。
甚至因為那天晚上的事情,讓他想到了自己第一次夢見那種事,夢見的對象天天就睡在自己床邊。
他想跟陸黎分床睡。
但是陸黎這幾天黏他黏得更加緊,像是一隻吃飽格外饜足的大狗,黏他黏得格外厲害。
就算他趁著陸黎在洗澡,偷偷把陸黎的枕頭和床上用具搬到陸黎的床上,出來洗澡後的陸黎還是會自己把枕頭和床具搬回去。
薑宜試過偷偷去陸黎的床上睡覺。
但他偷偷摸摸到陸黎床上不到兩分鐘,陸黎就醒了,打著哈欠拎著自己的枕頭淡定地跟他一起睡在自己的床上。
結果這些天,他跟陸黎天天睡在一起,老是會想到那天的事。
他覺得自己像個變態。
薑宜又磕了一下課桌,他蔫巴巴地想著哪裡有天天想著自己好朋友那樣的人。
程晁終於回了神,他幾乎懷疑自己聽力出了問題,嘴巴抽了抽道:“你說錯了吧。”
“是陸黎變態吧。”
薑宜沮喪地搖了搖頭,他憂心忡忡地想,陸黎什麼都不知道,好可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