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宜埋在被子裡,他踩在陸黎肚子上的腳往回縮了縮,然後帶著點猶豫道:“也可以出去住,但是可以等下個月再出去住嗎?”
陸黎抓住他的腳踝,把他縮回去的腳抓了回來,他抬頭道:“真的?”
薑宜點了點頭,認真道:“真的。”
陸黎抱著他咕噥道:“為什麼不是這個月?”
他已經在學校周邊找到了不少房源,地段不錯,房子的條件都挺不錯。
有露台還有一扇很大的落地窗。
他挺喜歡有一扇落地窗的那套。
因為他可以在落地窗旁安置一個大書架,上麵擺滿薑宜喜歡的拚圖,整整齊齊地按顏色擺放。
夏天的午後薑宜就可以坐在落地窗前的榻榻米上玩拚圖。
等到傍晚,璀璨的晚霞會從那扇很大的落地窗照進來,薑宜可能會玩困了,穿著襪子枕在榻榻米上睡覺,有時也會坐在沙發上等他。
冬天下雪的時候,薑宜也能坐在沙發上目不轉睛看很久的雪。
陸黎舔了舔虎牙。
如果可以早一點搬出去就好了。
他已經好久都沒有在早上起床的時候看見薑宜了。
天天一睜眼就是宿舍的牆。
煩得要死。
薑宜摸了摸鼻子,他沒好意思說是因為自己錢可能不太夠。
畢竟剛才還抱著人家,信誓旦旦地跟人家說要給人家買一萬八的球鞋,要對人家很好很好。
於是他便想了想小聲道:“想在學校跟舍友待一陣子。”
陸黎頓了頓,帶著點忿忿心想媽的。
用零食的好感度真他媽給薑宜刷了起來
小時候他跟在薑宜屁股後麵,想讓薑宜陪他一起睡覺,薑宜都說不要,他想回家。
但陸黎覺得他還是要裝得識大體一點。
畢竟現在他們還在談戀愛。
秦斕說善妒的男人討不了對象歡心的。
於是金發男生便埋頭咬了一口薑宜的脖子咕噥道:“那就下個月……”
薑宜鬆了一口氣。
第二天早上。
薑宜被床頭的手機鬨鐘叫醒。
他揉了揉眼睛,卻發現陸黎已經不在床上。
他踩著拖鞋坐在床上,看到陸黎隻穿了條運動褲,手上拿著他昨天的衣服,一邊打著電話一邊道:“找到了。”
“烘了快三個小時。”
“有空把你那破烘乾機換了吧。”
電話那頭的陸霄:“……”
他頭發亂糟糟的,躺在床上,大早上被自己親愛的堂弟叫醒。
他親愛的堂弟第一句話就是:“你家連個破烘乾機都沒有?”
他睡眼朦朧,強撐著眼皮,看了好幾眼手機上的來電聯係人,確定是陸黎沒錯。
陸霄撐著精神說了那套房子的烘乾機在二樓,陸黎才哦了一聲,說去找找。
最後因為烘乾機牌子問題,啟動的方式也不太一樣,陸黎又問了他好一會。
陸霄腦子都麻了,他帶著木然說:“我衣櫃裡的衣服多得很。”
“全部都是當季新品,隻穿過一兩次。”
“你就不能讓他先湊合著穿一天嗎?”
陸黎一邊研究著烘乾機一邊帶著不爽道:“不能。”
陸霄想問電話裡的人。
是他媽的狗鼻子嗎?
連那小男生身上穿的衣服味道也要管。
寧願大早上爬起來哼哧哼哧把衣服洗乾淨,滿屋子找烘乾機,也不願那小男生穿彆人的衣服。
最後幾個小時烘乾後還要打電話告訴他。
該換一換他家的破烘乾機了。
臥室裡,薑宜坐在床上,他打了個哈欠,然後歪頭問打著電話的陸黎道:“怎麼了?”
陸黎拿著薑宜的的衣服,柔聲說沒事。
電話那頭的陸霄:“……”
他還是頭一次聽到陸黎低沉的嗓子溫柔成樣子。
下一秒,似乎是覺得跟他打電話太浪費時間,於是電話那頭的人嘴巴裡蹦出兩個字。
“掛了。”
然後電話裡頭立馬傳來掛斷電話的聲音。
陸霄:“……”
跟自己的小男朋友就說沒事,跟他就說破烘乾機是吧。
上午的課是九點半,薑宜穿好衣服後,還跟陸黎去外麵吃了個早餐。
九點十多分。
薑宜走進階梯教室,發現張皓李振跟以前一樣給他留了位置。
他坐下後,猶豫了一下,然後轉頭想問李振知道陸黎的存在後,他們幾個心裡是什麼感受。
畢竟不一定每個男生都能接受自己的舍友喜歡男生。
但沒想到,薑宜一扭頭就被嚇了一跳。
李振幾個摩拳擦掌地望著他,先是問了他身體有沒有好一點,得到了回複後,幾個人帶著點羞澀道:“薑宜。”
“下次生病啊不,是辦事繼續叫我們。”
“七百多萬的車坐起來,賊拉爽。”
薑宜有點不好意思地笑起來,然後點了點頭。
在臨近上課時,薑宜想了想,掏出手機點開之前在挑選大學時,市一中老師給他推薦的A大學長。
他先是問了問學長忙不忙。
對麵的頭像很快就秒回他,說不忙,問他怎麼了。
薑宜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學長有沒有兼職的渠道。
學長顯得有點驚訝。
畢竟大多數大一新生剛開學手頭都比較寬裕,除了一些家境需要貼補的學生會去找兼職外,大多數新生都不會想起兼職這件事。
但驚訝歸驚訝,學長還是告訴他,如果有合適的可以幫他留意留意,讓他把高考成績和課表發過來。
薑宜連連道謝。
大概是因為薑宜的高考成績很不錯,省排名很拿得出手,加上有參加競賽的經曆,學長那邊很快就有了答複。
他給薑宜找了一個家教的兼職,教一個初二的女孩數學,家教的費用中等偏上。
家教的地方也不遠,從A大到學生家裡有直達的公交。
薑宜答應了下來,第二天下午沒課的時候就去學生家裡麵試了兩節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