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鳳非但沒打斷,還故意高聲問:“軍區的領導層真有那麼黑暗?”
張豔麗當然不傻,而且她是當過售貨員的,最擅長眼聽六路,耳觀八方。
忽然一扭頭,看到本師的一把手,徐勇義站在外麵,頓時一個立正,伸手就敬禮:“徐首長,您怎麼在這兒?”
陳玉鳳剛才碰到的,正是本師部的一把手兼總軍區的副參謀長,徐勇義。
雖說看著年青,但人家是軍區八個首長之一。
韓超是開小差出來的,也不期會被首長抓包,此時敬禮的手還沒放下來。
徐師長進了院子,先問張豔麗:“大青山批發市場經營的怎麼樣?”
“托領導的福,雖說沒賺錢,但也沒賠錢。”張豔麗笑著說。
徐師長再看韓超:“新兵訓的怎麼樣?”
韓超說:“一切按部就班。”
“你是我向上級推薦的,也是我向上力保的人,韓超同誌,軍區不講後台,不講關係,隻講實力,而你,就是憑實力上來的。”徐師長說。
雖不知道張豔麗為什麼要講關係,講後台,但作為領導,徐勇義這話,針對的正是張豔麗剛才的話。
張豔麗一個售貨員出身的女同誌,能混成女老板,自然特彆會見風使舵,搶著說:“軍區,確實是個憑實力說話的地方,我們也是憑實力租的批發市場嘛。”
徐師長不置可否,卻問韓超:“你母親是哪裡人?”
“雲貴人氏。”韓超說。
“雲貴很大,具體哪裡?”徐師長再問。
這個韓超是真不知道,因為王果果的老家具體在哪裡,她自己從來不提。
他做事一板一眼,既不知道,當然答:“家母沒提過,所以我不知道。”
這時陳玉鳳暗猜,這位徐師長跟王果果怕不是有些淵源。
但她也不知道王果果的老家具體在哪裡,暗猜應該是陸良一帶,剛想說,徐師長又說:“韓超愛人既進城了,得乾點什麼,有沒有高中畢業證,咱們在軍區給你安排個工作。”
“沒有,我初中畢業。”陳玉鳳說。
“那就隻有食堂的洗碗工,以及後勤處的保潔工作了。”徐師長說。
關於自己將來要做什麼,陳玉鳳剛才經蜜蜜提醒,已經有目標了,她想承包育苗班旁邊那個酒樓,而她也看出來了,想承包酒樓,得要通過這位徐師長。
“我剛來,還不著急工作,徐師長今天有時間嗎,在我家吃個便飯吧。”陳玉鳳怕對方不答應,又說:“我還挺能做幾道雲貴風味的菜。”
要開酒樓,菜品是關鍵,她聽口音,覺得這位徐師長是雲貴人。
張豔麗是天生的‘聰明人’,立刻又插嘴:“玉鳳,徐師長是大忙人,會吃你做的家常菜?”
按理,師級領導是不會在一個營級乾部家吃飯。
但徐師長忽而吸了吸鼻子,卻說:“我聞到了,你家有剁椒醬,味道還很正,但今天不行,改天吧,我還有幾個雲南戰友,一起叨擾你一頓。”
“好。”陳玉鳳爽快的答應。
這下是張豔麗傻了眼了,因為徐師長為人清高,同級領導之間,他都很少往來,可他居然願意來陳玉鳳家吃飯?
作為一個‘聰明人’,她當然看得出來,徐師長很賞識韓超,這種賞識,要再有個飯局,韓超夫妻就跟徐師長結交上了。
她本來準備,是以‘給韓超升團級’為誘餌,讓陳玉鳳答應抱養蜜蜜的,但要他們夫妻能結交上徐師長,那陳玉鳳又怎麼可能被誘惑?
“既然愛人來了,韓超下午就彆上班了,休息一下,你的營區,我去走一走。”這位徐師長人很爽朗,說完,握了握韓超的手,轉身走了。
領導讓休息,韓超當然得休息,但他先得送領導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