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輪車(誇誇的皮鞋聲驀而停頓,他...)(2 / 2)

“我可是後勤部唯一一個會騎三輪的女孩子,我憑啥告訴你這個?”徐敏說完,又說:“今天的招待你們肯定搞不好,因為來的是個港商,香港人,人家喜歡吃的是粵菜,而你們做的小土菜壓根兒上不了台麵。”

陳玉鳳具體不清楚來的客人會是哪裡人。

但飲食方麵南北差異確實特彆大。

她在外麵走訪過的,南方人的口味清淡,跟北方人完全不一樣。

但她今天跟馬琳憋著一口氣,準備要包客人滿意的。

要對方是個南方胃,不喜歡她的菜該怎麼辦?

不恥下問,即使這小姑娘是來找她吵架的,她也得虛心下問:“香港人都喜歡啥口味的菜,你知道嗎?”

“我當然知道,首都幾家著名的粵菜館我爸都帶我吃過。”徐敏挑釁一笑,又說:“但我怎麼可能告訴你,你跪著求我我都不說。”

陳玉鳳很生氣,但她忍著,她已經摸到點規律了,準備再看徐敏多騎會兒。

先學會騎三輪車再說。

“對了,我聽我媽說過,你婆婆特彆喜歡徐勇義。還有,你的酒樓是巴結著馬琳拿下來的吧,但馬琳表麵上看起來大公無私,實際上特彆小器,徐勇義就是她的小狗,她自己欺負可以,彆人要碰一下,她絕對翻臉。你婆婆我見過,人長得挺漂亮,我還知道好多原來乾校下放時的事兒,我現在啥也不乾,我就等著看你們的好戲。”徐敏繼續蹬著車,一副幸災樂禍的口吻。

其實這是張愛霞的態度,她認為馬琳即使不愛徐勇義,也不會讓給任何人。

還認為王果果依然癡愛著徐勇義。

認為這幾個加起來將近150歲的人要鬨一場黃昏三角戀的笑話。

雖然她自己已經很悲慘了,但還想看彆人的笑話,她可真是閒的。

陳玉鳳說:“徐敏,你這些話都是聽你媽說的吧?”

“對呀,怎麼啦?”徐敏問。

陳玉鳳又問:“你媽是不是還說軍區彆的領導也會犯錯,但隻有她被懲罰了,她覺得不公平?”

“她在後勤部,大家有事都是找她幫忙,可受處罰的時候大家都撇清自己,她一個人擔錯,轉業,我媽難道不委屈?”徐敏反問。

陳玉鳳覺得這女孩本質應該並不壞,但受她媽的影響太多。

張愛霞自有一套關於關係,後門的邏輯,還總喜歡在女兒麵前抱怨軍區黑暗,抱怨領導不好,卻從來不反思自己的過錯,她跟女兒講這些,是因為女兒貼心,是小棉襖,能說私房話,吐苦水。

可殊不知她的思想觀念可害苦徐敏了。

因為她太年青,沒城府,總喜歡把潛規則擺到台麵上說。

原來有她爹她媽罩著,沒啥,可等她爹她媽失勢了,誰還會捧著她縱著她?

陳玉鳳懶得跟她聊了,腦瓜子一轉,說:“看,那邊有個小夥在喊你,哇,他可真帥。”

有帥哥,是誰,在哪呢?

這正好是個路口,徐敏看不見人,於是下三輪車,跑過去看了。

陳玉鳳立刻蹬上三輪車,學著徐敏的樣子腰部用力,屁股掌握方向,一腳蹬下去,三輪車動起來了,而且跑起來了,她發現了,要用屁股掌握方向車才會走。

這一蹬,她跑的飛快。

她借用徐敏的車,學會騎三輪車啦!

陳玉鳳邊騎邊跑,邊偷偷笑。

徐敏轉了一圈才發現被人耍了,回頭邊跑邊追:“陳玉鳳,你要不要臉啊,你還我的車!”

她是來吵架的,可陳玉鳳卻默默學會了騎三輪,還把她的車給騎跑了!

……

今天周末,韓超休息,早起也到酒樓這邊幫忙了。

他是男人,換煤氣罐,擦冰櫃,擦窗戶,這些事都可以幫忙。

當然,如果有人有事找他,也是到酒樓來。

陳玉鳳騎車趕到的時候,就見有一幫公安圍在酒樓門口,一臉嚴肅。

韓超跟那幫公安站在一起,似乎正在聊什麼。

這時當然不好再開玩笑,她跳下車,把菜提了下來,把車給徐敏放在了路邊。

她估計是徐耀國的事情出結果了,默默走了過去,旁聽。

徐敏緊隨其後趕到,看到公安中為首的是馬旭,住在同一棟樓上,馬旭是她熟悉的大哥哥,但看她的眼神特彆複雜,她沒有推車,躡手躡腳走了過來。

該不會女屍的事情已經有調查結果了吧?

真的跟她爸有關係嗎?

事實上不見棺材不落淚,而且徐耀國的心理素質特彆強,根本不吐口。

不過在現場,公安找到了關鍵證據,一張過塑了的,徐耀國的名片!

要不過塑,入土三年,名片早化了,但因為過了塑,塑料不腐,居然成為了關鍵證據。

作為有錢人,一張過塑名片代表著徐耀國的身份,可也最終宣判了他的死刑!

看徐敏也來了,馬旭歎了口氣,但旋即對韓超說:“徐耀國是個老兵,不論格鬥還是反偵察能力都是一流的,昨天晚上就嘗試了三次自殺,為防出意外,我連夜寫的訴狀,已經公訴了,三十年前的那樁失火案,我爸和羅司令都願意做證,所以也會加進去,正好最近有電視直播的公審,咱們剛巧趕上,報紙會登具體的公審時間,我還要去趟白雪家通知這件事,你們關注報紙吧。”

狡猾的徐耀國,最終栽在了薄薄一張名片上。

而且因為他太過不安分,還趕上了一場本來趕不及的公審。

而他的兒女,將終身背負他給的恥辱,永遠無法擺脫。

“馬局慢走。”韓超說。

馬旭也說:“留步,咱們回見。”

且不說徐敏此時的心情如何,也不知道她後來是怎麼走的。

後堂,王果果親手做的爆漿豆腐,用鹽和蘇打水泡了一夜,此時晾乾了表皮,下油鍋一炸,蘸點鹽巴再加點甜椒醬,酸辣甜口還爆汁的香。

端了倆小碗,她去找倆小閨女了,陳玉鳳和周雅芳則在後堂收拾菜品。

周雅芳看女婿的體格,越看越滿意,抽空叮囑陳玉鳳:“勸著韓超點兒,讓他晚上少折騰你,夫妻也要悠著點。”

陳玉鳳笑的極其滿足:“沒有啦媽,他可好了。”

“你就是太慣著他。”周雅芳瞪女兒一眼。

聞到外麵豆腐的甜辣,陳玉鳳也饞了,準備問倆閨女搶一塊來吃。

邊跑,邊看著丈夫笑。

韓超準備去換煤氣的,一個煤氣罐他當然拎得動,可給丈母娘和妻子看著。

煤氣罐一滑手,險些砸在地上。

而就在這時,酒樓門前,徐勇義帶著小秦疾步走了來,看到王果果在給倆小女孩吃豆腐,不知道她是誰,但看她跟倆孩子很熟悉,估計是這兒的職工。

小秦幫徐師長問:“大姐你好,韓超韓營長在嗎?”

王果果說:“在呢,在後堂,我幫你們喊他?”

“不用,我自己去找他,謝謝。”徐師長說著,往前走了幾步,覺得不對。

誇誇的皮鞋聲驀而停頓,他刷的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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