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九重囑托了一番況曼,扛著鋤頭,如早出的農人,走出家門。
昨兒那些用石頭丟況曼的熊孩子,在天黑後,幾乎都被家裡大人揍了一頓,哭聲沒少傳進孟家。
孟九重擔心那幾個孩子,會將挨的揍歸算到況曼身上。
這種情況以前不是沒有發生過。
曾經他將欺負況曼的小孩捉住,交於他家大人,誰知,那被他捉住的孩子,回頭就把這筆帳算到了況曼身上。
況曼目送孟九重離開。
待身影消失視線,她懶洋洋地伸了個腰,扭動一下脖子,穿戴整齊地去了廚房。
什麼都能錯過,唯獨一日三餐不能錯過。
將孟九重溫在鍋裡的早飯,全部吃進肚子,況曼心情舒暢地回了房。
休息一晚,三級異能已恢複泰半。況曼無所事事,打算用異能溫養一下身體。
這具身體許是幼時受過傷,看著雖與常人無異,實則卻很孱弱,得調養一段時間,才能恢複到正常人狀態。
她還想將異能修練至上輩子的八級呢,沒有健康的身體,談什麼修練。
況曼斂下心神,催動異能,準備調養身體。
調理不到一個時辰,院中突兀響起一道水聲。
水聲打斷了況曼運功,她黑眸一睜,惱怒地往窗外掃了一眼。
院落石缸上,一根成人小腿粗的木棍,大半截落進了石缸裡。
缸中水花漾起,飛濺而出。
......孟九重的擔心成真了。
還真有人不服氣,上門尋釁。
一張青澀臉孔,滿布陰雲,本該純真的眼睛,此刻卻如毒蛇般,陰惻惻地盯著孟家窗戶。
院外站著一個男孩,目測十一二歲,已不屬於無知幼童。
在古代,這個年紀的小孩已可抵半個大人用。
“喂,傻子,出來。”
況曼認識這個小孩,他是楊蘭的堂弟,也是那個誘騙傻女進山,和蠱惑傻女下河抓魚的人。
昨兒傻女會喪命,最大原因,就是這個小孩。
其他幾個欺負傻女的小屁孩,石頭都是亂丟,並沒對傻女造成致命傷害,唯有這個男孩丟出的石頭......次次都砸中傻女的腦袋。
包括她穿越過來後,額頭上最後一道傷,也是這個男孩造成。
看到這個小孩,況曼眼瞳泛起冷意。
他的舉動,已不再是純粹的捉弄,而是下了死手。
況曼不知道他是受楊蘭教唆,還是生性本惡,總之,他已徹底惹惱了她。
不是喜歡叫傻女傻子嗎?
那她就告訴他,什麼才是真正的傻子。
況曼黑眸落到那根掉進石缸裡的木棍,手指掐了一個響,石缸中的木棍突得一下,騰空飛起,旋即,向院外的小孩驟然飛了過去。
“——啊!”
慘叫突兀響起,院外之人抱著腦袋,身體一軟,失力倒在了地上。
況曼嘴角抿起寒意,身形如鬼魅般,赫然消失在房間。
再出現時,人已置身院外。
況曼彎身,伸腳,踢了踢地上已然被砸暈的人,隨即彎身將人拎起,再一晃,消失在了院子前。
大概一盞茶功夫,況曼身影再度回到孟家院外,她嘴角噙著笑,輕輕推開院門,信步回了房間。
末世生存十幾年,況曼早已不是當初那個生活在和平年代的天真少女。
收拾一個謀害傻女性命的人,況曼沒有絲毫心理負擔。
末世,人性之惡被放大到極限,能在末世活下來的,尤其是女人和孩子,沒一個善茬。
況曼懶得去探究這個小孩對她的惡意來自於哪裡,既然招惹上她,那就要承受來自她的報複。
*
雨,不知何時已停下。
山澗薄霧漸散,被雨水洗滌過的樹林蒼翠欲滴。
快近中午,孟九重扛著鋤頭,從地裡回來。
“阿曼,今天額頭還疼嗎?”
將鋤頭和鬥笠放置院門前,褪下身上蓑衣,孟九重看著坐在簷下的況曼,關切地問。
聲音清朗溫潤,極為悅耳。
況曼回以他一個淺笑:“不疼了。”
“不疼就好,那應該沒什麼大礙。”孟九重略略安心。
況曼轉移話題,“九哥,快中午了,咱們中午吃啥?”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到了中午必須吃飯,而能解決她吃飯問題的,隻有眼前這個便宜夫君。
孟九重看向她:“你想吃什麼,九哥給你做。”
“啥都可以?”況曼眼珠突兀一亮。
看見一提到吃的,就雙目生輝的少女,孟九重好笑地點了點頭。
況曼砸吧砸吧嘴:“我看炕上掛了隻熏過的兔子,那隻兔子能吃嗎?”
“行,今天中午咱們就吃它。”
孟九重說著,回屋把沾了水跡的衣服換下,進了廚房。
況曼見狀,眉毛彎起,顛顛地跟進了廚房,給孟九重打下手。
廚藝不精,但燒火況曼還是很拿手的。
昨晚天太黑,她沒注意到炕上掛著兔子,要是知道......好吧,知道她也不會弄,最多就煮熟了,隨便吃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