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雲舒還不知道趙錦航心裡的想法,滿腦子都是剛才丟人的場麵,想著怎麼找回麵子。
他討好道:“錦航哥,我們去樓上餐廳吃晚飯吧。”
樓上的餐廳能看見整個寧市的風景,價格昂貴,他自己卡裡的錢不夠買那些奢侈品,但請他在這裡吃飯應該是夠的,這樣多少能挽回一些麵子。
趙錦航扯著嘴笑了笑,勉強道:“好。”
洛雲舒沒聽出他的不情願,心想:發生了剛才那樣的事,錦航哥都不嫌棄我,他果然是喜歡我的。
抱著這個念頭,他拉著趙錦航開開心心到了樓上。
但兩人上了樓,剛走到店門口,就被接待員攔住了:“抱歉先生,今天店裡已經被包場了。”
接二連三受挫,洛雲舒臉上掛不住,當即就跟接待員杠上了:“你知不知道我是誰?就敢攔我。”
“先生,請彆為難我們,客人上周就已經預定了今天的包場,麻煩你理解一下我們。”
“誰包的場,你給他打電話,讓他給我騰一個位子出來。或者你把名字告訴我,我給他打。”他就不相信,哪怕他被停了卡,在寧市這個地方,也沒人敢不給他麵子。
接待人員被糾纏地沒了辦法,轉身去找了經理過來。
洛雲舒趾高氣昂的把剛才的話複述了一遍。
經理麵帶微笑:“包場的客人是陸封陸總,您現在可以給他打電話了。”
洛雲舒臉上的倨傲瞬間僵硬破裂了。
陸封?那是連他爸見了都得恭恭敬敬的人,他連陸封本人都沒見過,更彆說給陸封打電話了。
見他不說話了,經理微笑道:“如果不打電話,那就請客人離開吧。”
經理雖然是微笑著,但眼神卻告訴洛雲舒,如果再不走,他就要叫保安上來了。
洛雲舒心裡再怎麼難受,也得拉著趙錦航離開,沒辦法,陸封他不敢招惹。
他剛被停了卡,在惹了陸封,洛父會殺了他的。
兩人興衝衝上來,又隻能灰溜溜離開。
餐廳的走廊的比較長,兩人還沒來得及離開,電梯門突然開了。
一個麵容清俊的少年坐在輪椅上出了電梯,緊隨其後的便是陸封和謝清顏。
剛才對他們態度冷漠的經理,見到這三人,立刻小跑著迎了過去,態度熱情無比。
洛雲舒看見這一幕,臉色扭曲,難看的厲害。
而趙錦航看見氣質出眾,容貌英俊的謝清顏之後,恍惚間想起了在學校裡偷偷仰望謝清顏的那段時光,一時間竟然有些自慚形穢,下意識往旁邊挪了兩步,不想讓謝清顏看見他和洛雲舒站在一起。
這兩人的視線都黏在三人身上挪不開。
然而,三人經過他們倆的時候,隻有謝景然扭頭看了眼臉色難看的洛雲舒,但也隻是一眼,三人便目不斜視地進了餐廳。
待三人消失之後,洛雲舒才不屑地恥笑出聲:“不就是會抱大腿而已。”
話落,他扭頭看向趙錦航,結果卻看見趙錦航失神地看著餐廳門口,似乎陷入了某種回憶。
他心裡瞬間難受極了,開口喊道:“錦航哥。”
叫了一聲,趙錦航沒有反應,他又叫了好幾聲,才把趙錦航的思緒拉了回來。
他立刻討好道:“錦航哥,咱們換個地方吃飯吧。”
“算了,今天逛了一天,太累了,回家休息吧。”趙錦航心不在焉的拒絕了。
此刻,他的心神早就落到謝清顏身上,拉不回來了。
褪去有色眼鏡,他用新的眼光審視謝清顏,才發現,謝清顏跟他想象中那個醜陋的樣子完全不同。
明明是那麼優秀的人,他這些年為什麼會這麼嫌棄謝清顏,甚至到了厭惡鄙視的程度?
如果之前他能夠拋開偏見,今天和謝清顏站在一起的,就是他了。
趙錦航頭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到後悔,洛雲舒在他耳旁說話,也讓他越發地厭煩了。
——
三人進入餐廳之後,謝景然就一直心神不寧的,飯都吃不到心上。
他總是想起剛才在走廊上看到的那個男人,那個人跟趙錦航站在一起的樣子,莫名讓他感覺到熟悉,甚至,身體條件反射地感到惡心厭惡。
這種感覺,隻有那個搶了哥哥身體的小偷才會帶給他。
難道,那個小偷又回來了?
這個認知讓謝景然又憤怒又害怕。
他生怕那個人的出現又會影響到自己和哥哥。
帶著這份擔憂,他根本沒有心思吃飯,直到晚飯結束,他和哥哥回了家,他才忍不住對謝清顏道:“哥哥,今天在走廊見的那個人我感覺他有點奇怪。”
謝景然猶豫,不知道該不該把心裡的真實想法說出來,便委婉道:“剛才見到的那個人,我感覺他好彆扭,看外表,他像是一個嬌生慣養的少爺,但他整個人的氣質卻很猥瑣,就好像他的臉是偷來的,衣服是假的,顯得不倫不類,哪兒哪兒都讓人覺得不舒服。”
謝清顏揉了一把弟弟的頭發,笑道:“你觀察地還挺仔細。”
聞言,謝景然抿著唇笑了。
他小時候就喜歡演戲,大學準備報表演,結果遇到了意外,高中沒上完就輟學了。離開家之後,他也並沒有放棄這個夢想,經常看電影電視鑽研各種人物表演,觀察力自然比一般人強。
彆人看見洛雲舒,隻會覺得這人一身暴發戶氣息,沒一點氣質,不討喜,但他卻能看出洛雲舒身上的矛盾之處。
被哥哥誇了,謝景然心裡開心,但還是忍不住繼續道:“哥哥,那個人很奇怪,你要多注意。”
“哥哥知道。”謝清顏輕聲道,“哥哥會把他的皮扒下來,讓彆人認清楚,他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聽見這句話,謝景然眼睛瞪了起來,呼吸都急促了。
他聽懂了,哥哥也知道那個人是誰,並且,也並不準備放過那個人。
——
謝清顏並不是個拖遝的人,易川發布會的風波還沒有過去,網上還在嘲諷易川頭盔垃圾,公司惡心的時候,他已經開始了自己的下一步計劃。
洛雲舒這些年一直生活在國外,洛父在國內忙自己的生意,洛母是個畫家,也有自己的交際圈,所以對兒子的了解並不深,兒子換了個人,他們或許都隻會猜想是兒子這些年在國外沒人管學壞了。
這當然不是謝清顏願意看到的。
他派人去查了洛雲舒在國外生活過的點滴細節,整理之後,匿名送到了洛母手中。
洛母因為發布會的事情,專門趕到了寧市,發布會結束之後,也並沒有離開,反而是想著留下來和長時間沒見麵的兒子增進一下感情。
收到匿名信件的時候,她還有些奇怪,但因為那上麵都是兒子的照片,還有在外麵上學時候的一些經曆,她便也認認真真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
信上麵說兒子愛吃麻婆豆腐,自己一個人在國外的時候,經常下廚自己做這道菜。
她也隱約有點印象,兒子小時候確實喜歡吃這道菜。
洛母看了眼今天的晚飯菜單,立刻在上麵加了一道麻婆豆腐,然後給兒子打電話,叫他晚上回家吃飯。
洛雲舒本來沒心情跟長輩相處,但一想到自己剛被洛父停了卡,說不定能從洛母手裡要點錢,便連聲答應,非常積極地答應了。
他來的時候,晚飯剛好端上了桌。
母子兩人坐在一塊吃飯,洛母親昵地給兒子舀了一勺豆腐。
但勺子剛湊過去,洛雲舒就一臉嫌棄地挪開了碗,厭惡道:“我不吃豆腐,彆給我舀。”
他的語氣算不上好,洛母舉著勺子,手僵在半空,愣了片刻才收回手。
她勉強地笑了笑,把勺子裡的豆腐扔進了垃圾桶。
那封信本來就來曆不明,裡麵的內容自然也沒什麼可信度。
而且,她和兒子分開這麼久,兒子對她態度冷淡點,也算正常,多相處幾天就好了。
洛母忽略這個插曲,繼續吃飯。
飯吃到一半,洛雲舒急不可耐道:“媽,我最近手頭有些緊,你給我打點錢。”
聞言,洛母有些愣住了。
洛家的孩子,成年當天,家裡便會給他們名下轉一批資產,他們什麼都不用做,每天吃利息和分紅,都過他們舒舒服服過一輩子。
洛雲舒因為想進娛樂圈,和家裡鬨翻了,資產沒有,但她還是賺了一大筆存款給兒子用。
更何況,就算沒有這筆存款,兒子上了大學之後,生活費便是自己賺的,從來不伸手問家裡要錢。
幾年沒開口問她要過錢的人,今天怎麼突然開口了?,,網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