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閒笑眯眯的:“還要問嗎?”
路迎酒:“……”他知道找不出破綻,不問了。
敬閒看他難得吃癟,嘴角微微繃著,莫名可愛,上手揉了揉路迎酒的腦袋,揉得他頭發亂七八糟,被路迎酒狠狠一瞪,又趕忙開始順毛。
臉都貼完了,一眾人離開工作間。路迎酒走在最前頭,小李在中間帶人,敬閒斷後,就這樣重新回了後門處。
這回,後門好端端地出現了。
小李剛摁上門把手,就被路迎酒攔住了。
路迎酒看向楊天樂那一眾人,說:“你們是開車過來的?”
他剛才在停車場,沒有看到其他車子。
一人點頭道:“對,我們有兩輛車。偷偷溜進來的嘛,就停在角落了。”他不安地看了看門,“我們趕快出去吧。”
路迎酒就掏出了幾個紅色小錦囊,挨個發到他們每個人的手上。
那錦囊很小巧,散發著令人心安的馨香。
他說:“鬼都被除掉了,你們身上沒有陰氣了,這點可以放心。但我還要多說一句,三天之內拿好這個錦囊,睡覺、洗澡都不要讓它離開身邊5米。還有就是,開車回去的路上,如果見到有人要搭順風車,彆讓他上車,也彆回頭看。”
這幾句話讓眾人不寒而栗,都是悄悄打了個冷顫。
路迎酒這才讓小李繼續開門。
因為太長時間沒開啟,它生鏽得厲害,每一寸金屬都跟黏在一起似的,小李費了好大的勁才把它扯開。
吱呀——
伴隨著刺耳的摩擦聲,陽光從外頭湧了進來,明亮到刺眼。
楊天樂看向路迎酒:“那、那我們就這樣走了?”
“走吧。”路迎酒說。
於是那幾人顧不上遮眼睛,立馬衝了出去,一溜煙跑得比兔子還快。等小李再回過神來,他們都一溜煙快衝到停車場了,身形簡直快到有殘影,直奔著屠宰場的大門去。
“我去這跑得比我家兔子還快!”小李震驚,又看向路迎酒,“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附身她的鬼還沒有解決。”路迎酒指了指陳言言,“記得嗎,我們是來這裡玩四角遊戲的。模仿當年的遊戲,然後引出厲鬼。”
所謂的四角遊戲,需要4個人完成。
4人分彆站在空房間的四角,關燈後麵朝牆角,不能亂看。
由其中一個牆角的人開始,走到另一個牆角,拍拍那個角落的人的肩膀。然後被拍者按照同個方向走,直到遇到下一個人,拍那個人的肩膀。
以此類推,如果遇見了沒人的牆角,就要咳嗽一聲,繼續走,直到碰見下一個人。
這之所以是個靈異遊戲,是因為玩著玩著,就沒有人咳嗽了。
永遠有一個人正在路上,但4個角落都有人。
憑空多出了一個參與者。
當時,陳言言他們就是這樣玩的。
路迎酒說:“鬨鬼都是有理由的,同個地點的鬼怪,更是有密不可分的聯係。既然我們暫時不知道為什麼有‘羊鬼’,也不知道麵具工作間裡,被拿走的物品是什麼。或許,換個線索繼續會更更好。”
他看向陳言言:“你能再把遊戲過程說一次嗎?記得帶上所有的細節。”
“……好。”陳言言點頭,“就像我之前和你們說過的一樣,是我、我閨蜜範馨,還有我倆的男朋友一起玩的。玩著玩著,就再也聽不見咳嗽聲了。我們當時很害怕,不敢停下來遊戲,也不敢回頭看。最後、最後是,”她抖了一下,“最後範馨沒忍住,回頭看了眼,想找出多出來的是誰。”
她繼續說:“就在她回頭的那個瞬間,屋內的燈亮起來了。那個光很強,我們一下子什麼也沒看清,等能看清楚了,屋內確實隻有我們四個人。”
“我們以為沒事了,趕快跑出屠宰場。沒想到,之後就發生了那種事情……”
那之後,陳言言一家人都死了,範馨也“意外”去世。
“你們在哪個房間玩的?”路迎酒問。
“靠近大門方向的一個雜物間,具體我也不記得了。”她看了眼眾人,“如果找過去了,我就能認出來。”
20分鐘後。
他們站在角落的雜物間前。
進去後,裡頭空蕩蕩的,空氣渾濁到讓人有點頭暈。房型是個正方形,邊長大概6、7米。
他們剛好也是四個人,分彆挑了個角落站好,麵對牆壁。
路迎酒說:“如果準備好了,我就熄掉符紙了。我們順時針走,從我開始。”
“好。”陳言言的聲音細細弱弱,有點發抖。
“沒問題。”小李的嗓音也緊繃著。
“嗯。”敬閒很淡定。
路迎酒熄滅了符紙。
屋內一片漆黑,靜到讓人發慌。
路迎酒率先邁步,沿著牆邊順時針走,到了牆角,拍拍陳言言的肩膀。
然後他靜默地站在牆角,等著被拍。
這個房間鋪著厚實的地毯,根本聽不見腳步聲,隔了一會,他聽見敬閒咳嗽了一聲——他走到路迎酒剛剛離開的牆角了。
路迎酒又等了幾秒鐘,然後肩上被輕輕拍了拍。
他剛想走,敬閒倒是拉住他了,湊得更近了些。
看來,是敬閒發現異常了。
要是換其他人,路迎酒不一定會這麼想,畢竟很少有人比他更敏銳。但敬閒畢竟是不一樣的,要是他,肯定能發現房間裡多了個人。
於是路迎酒屏息聽。
敬閒湊在他耳邊,低聲說:“你真的沒結婚嗎?”
路迎酒:“……?”
他耳邊仿佛響起了偶像劇的BGM,不由自主道:“敬閒,你這一天天的都在想什麼?”
敬閒堅持道:“你沒結婚?”
路迎酒說:“沒有。”
冥婚可不是一下子能解釋清楚的,他沒打算多說。
敬閒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小李猶猶豫豫地開口了,聲音小得不行:“那個、那個路哥啊,是不是出了點狀況啊?我怎麼聽見有人在說話,很小聲很小聲的那種。”
路迎酒:“……”
他不好說敬閒在和他嘮嗑,咳嗽了一聲:“沒事沒事,繼續玩。”
他離開這個角落,朝陳言言那邊走去。
“咳咳——”
這回咳嗽的人是小李。
隔了會,敬閒又走過來了。
這回開口的是路迎酒,他說:“你怎麼對我的婚姻狀況那麼感興趣,是不是小李跟你講什麼了?”
“沒有。”敬閒矢口否認。
“那你之前看我的眼神怎麼那麼幽怨?”
敬閒撒謊眼睛都不眨:“我眼睛敏感,那裡灰大不舒服了。你肯定是誤會了。”
路迎酒:“……”
他又想去戳敬閒的腦袋。
但四角遊戲規定不能轉身看,這極大地限製了他的發揮,他隻能無言地走向下一個角落。
“咳咳——”
這一輪,陳言言咳嗽了。
敬閒又走過來。
路迎酒和他低聲說:“不過,我突然想起來了。”
“什麼?”敬閒問。
“我之前是和你講過這事情的——說我結過一次冥婚。”路迎酒說,“不過,我告訴的是‘大狗’。”他的聲音帶了點笑意,“怎麼,你現在不記得這事情了?在這旁敲側擊什麼呢。”
小李又開口了,嗓音顫抖:“路路路路路哥!我真的聽到有人在小聲講話!”
路迎酒又否決:“沒有,你肯定聽錯了。”他壓低聲音,“不說了,等事情解決了再找你算賬。”
說完他繼續順著牆角走,卻不知道角落裡小李都要哭出來了。
小李是真覺得自己要死了。
他千真萬確聽到有人講話,但他路哥卻說沒聽見。
這說明什麼!
這說明這次的鬼連路迎酒都束手無策了!
路迎酒發現不了的鬼,就沒其他人能解決了。
小李欲哭無淚,心中狂寫無數封遺書,準備告彆這個美好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