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景在鬼片裡,可謂是?經久不衰的橋段。
下?一秒勢必會有一個小男生或者小女生出現,清脆聲音問?:“大哥哥,你能幫我把球撿起來嗎?”
然?後鬼片主角一彎腰,一撿起球……
哦豁,完蛋了。
那鬼肯定說嘻嘻嘻哥哥你陪我來玩呀~~然?後硬拉著主角開始玩遊戲,輸了就?死的那種。
路迎酒也見過不少這?套路了。
他每次也懶得多考慮,反正他藝高人膽大,撿起球陪它們玩就?是?了,還更好逼得鬼怪現出真身。
這?次他也打算這?麼做。
他剛彎下?腰準備撿起籃球,敬閒卻搶先一步,拿起了籃球。
路迎酒:?
敬閒把籃球在手中顛了顛,輕輕一晃,那籃球便在他的食指尖上打轉,又穩又輕盈。他挑眉問?路迎酒:“怎麼樣,這?樣帥吧?什麼時候我們一起打次籃球。”
路迎酒:“……請不要把鬨鬼物品拿來玩耍,謝謝。”
敬閒抱怨:“我們倆也就?遊樂場那次玩得痛快,都沒啥其?他約會了。”
“好好好,等這?事情解決了就?約會,你想去哪裡就?去哪裡。”路迎酒說,“你先把籃球給我。”
他伸手去拿敬閒手中的籃球,結果?敬閒往上一伸手,仗著身高優勢讓他拿了個空。
敬閒順勢一摟他:“你親我一下?我就?給你。”
路迎酒:“敬閒,你連高中生都不如。”
敬閒:“嗯哼。”
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路迎酒無言。
隔了半秒鐘,趁著敬閒放鬆警惕了,他突然?一個側身小步跳起,手一揚就?把敬閒手中的籃球給打了下?來,穩穩拿住!
然?後他回頭說:“你還是?太缺乏實?戰技巧了,是?不是?第一次碰籃球?那個姿勢,彆人輕輕鬆鬆就?能奪球。”說完也是?顛了顛籃球,笑?說,“我中學好歹也是?打過球的。”
敬閒被他搶了球,也不懊悔,說那我們更應該一起去打球了,剛好你能教我。
然?後他又覥著臉上來要親親,被路迎酒以專注靈異案件的緣由,斷然?拒絕了。
敬閒就?說:“不就?是?個小鬼嗎,你把籃球給我
,我幫你找到?它。”
“真的麼?”路迎酒半信半疑。
“真的。”
路迎酒把籃球還給他。
敬閒拿著籃球,望向走廊儘頭。
走廊儘頭依舊空蕩蕩,隻有破舊的教室和燦爛的陽光。
敬閒望向某個角落。
然?後他漫不經心?地丟出手中的球。
——這?個“漫不經心?”隻是?表麵上的。
籃球飛出去時,夾雜了刺耳的破風聲!
走廊的玻璃被它帶起的狂風振動,幾近碎裂,窗簾嘩啦啦地搖擺,宛若台風過境。路迎酒毫不懷疑,這?球能在牆上砸出大洞,或者直接把人的脖子給撞斷了!
“砰!”
“哎喲!!”
這?球還真砸著人了!
走廊儘頭出現了一個淡淡的虛影,看上去是?個高中男生。他捂著被球砸中的腦袋,咬牙切齒,喊:“你怎麼這?樣拋球的呢!不怕砸死人嗎!”
路迎酒心?說,那確實?不怕,你都沒有影子。
再說了正常人挨這?一下?,不死也得半殘,哪能和你一樣生龍活虎?
高中生又摸了摸腦袋,惡狠狠地瞪了眼敬閒,抱起籃球跑了。
整個走廊再次安靜下?來。
敬閒說:“你看,這?不就?給你找出來鬼了嗎。”
“你太暴力了……”路迎酒扶額,“不管怎麼樣,這?裡的鬼確實?是?當年的學生。”
他剛想拽著敬閒繼續去找那高中生,就?聽見樓下?傳來一陣喧鬨聲。
那聲音從校門口傳來。路迎酒在走廊探頭一看,竟然?看到?姚苟死死揪著個陌生人,兩人正在拉扯爭執!
路迎酒往額前拍了張符紙,身體頓時輕盈起來,直接翻過走廊欄杆往下?跳。
4層的高度看起來可怖,對他來說不算什麼。
他像是?沒太多重量,輕飄飄便落地了,快步來到?門前。
姚苟見到?他,眼前一亮:“唉快過來!我抓住了一個小偷!”
陌生男人怒罵道:“他媽的我才不是?小偷!”
“不然?你鬼鬼祟祟,在我們車子旁邊看什麼看!”姚苟眼睛一瞪,“彆想在你狗爺麵前騙人!”
兩人又是?纏鬥在一起。
路迎酒手上一捏,一張符紙輕盈飛出,貼在了陌生人的後背。
那人頓時
手上失了力氣,立馬被姚苟給製住了。
姚苟喘著粗氣:“我讓你小子狂!”
男人罵:“你媽的!”
“我媽怎麼了!”
“你媽……”男人似乎想罵“你媽死了”,但硬生生給憋住了,卡了半天罵道,“你媽買菜必漲價!”
姚苟震驚:“我靠!你小子那麼惡毒啊!你不怕以後上廁所沒廁紙啊?!”
眼看這?爭吵朝著無營養的方向去了,路迎酒趕忙打斷:“停停,你們都停下?來。姚苟,你說說發生了什麼事?”
姚苟這?才停下?來,喘著氣說:“唉你可彆說了!我不是?在門口,等那個鎖頭融化嗎,結果?我就?感覺背後涼颼颼的,像是?被什麼人一直盯著。”
“我回頭一看,好家夥,果?然?這?個人鬼鬼祟祟躲在你們的車子後頭。肯定就?是?個偷車賊,看我們開了倆豪車,就?過來偷!”
“儘他媽的放屁!”男人脖子氣得都紅了,“我是?在看你!誰看車了?!誰偷車了?!我還沒說你們呢,鬼鬼祟祟翻進去學校做什麼,還把大門的鎖給燒掉了!”
“我們這?是?公事公辦!”姚苟瞪眼,“倒是?你,沒事跑來這?荒郊野嶺做什麼!”
眼看著他們又要吵起來,路迎酒及時打斷,看向那男人說:“所以,你是?想看看,我們為?什麼要進去學校?”
“對啊!”男人的語氣不似作假,夾雜了憤怒與委屈,還有對他們的懷疑。
路迎酒揉揉眉骨,勾了勾手指,貼在男人背後的符紙就?自動自覺下?來了。
對方恢複了力氣,第一時間甩開姚苟,退後好幾步,揉著發疼的手腕。
他惡狠狠地衝著姚苟說:“這?裡是?我的母校,我怎麼就?不能回來看一眼了?”
路迎酒略有些意?外地挑眉,問?:“你是?這?裡的學生?”
“對啊。”男人憤憤不平,“所以可疑的是?你們。”
路迎酒說:“那你不會不知道,這?裡在鬨鬼吧?”
男人一愣。
路迎酒又說:“你還是?先回去吧,彆進校園了。等到?這?裡安全了再講。”
男人卻依舊愣怔著,良久後說:“等等,你們是?驅鬼師對不對?”
路迎酒點頭。
男人頓時麵露幾分驚喜,說:“那、那你們是?在這?裡,真的見到?鬼了嗎?”
他這?種態度挺奇妙,讓人摸不透。
“是?見到?了。”路迎酒說,心?想這?男人看起來還挺期待,“不確定他們有沒有攻擊性,所以還請你先離開吧。”
男人搓了搓手,說:“實?際上,實?際上,我是?專門回來找鬼的。”
路迎酒:“嗯?”
男人再次打量路迎酒和姚苟,似乎在思考,要不要把事情全都講出來。
雖然?姚苟和他剛打完架,但是?在路迎酒的身上,從來有種值得信賴的氣息。
光是?看著他那雙棕色的眼睛,淡定又溫和,能叫人定下?心?來。
於是?他開口了:“你們既然?來這?裡了,應該知道……知道以前這?個學校,有個班級出了事情吧?”
他說的,想必是?學校大巴墜海的事情了。
“知道的。”路迎酒點頭。
男人說:“我叫吳潤之,我……”他又停頓了幾秒,才鼓起勇氣說,“我就?是?那個班上唯一的幸存者。”
路迎酒略微訝異。
卻見吳潤之向他走了半步,繼續講:“我今天來這?裡,就?是?因?為?我最?近一直在做怪夢,找了很多驅鬼師都沒法解決。”
“關於什麼的夢?”路迎酒問?。
“關於學校的。”吳潤之說,“我總是?夢到?,我回到?了高三?的那段時間,和同學一起上課。”
姚苟念叨:“夢到?過去有什麼奇怪的,我還經常夢到?我瘦成一道閃電的時候呢。”
吳潤之瞪了他一眼,又繼續和路迎酒說:“我一開始沒覺得奇怪,還以為?是?我工作壓力大,精神緊張。”
“可是?這?夢持續了兩三?個月,而且特彆清楚。我連老師在黑板上寫了什麼字、同桌說了什麼話,都記得一清二?楚,就?像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一樣。”
“彆的驅鬼師也沒幫我看出什麼,就?說,可能是?我有心?結沒放下?,建議我再回來這?裡看看。”
路迎酒說:“所以你就?回來了?”
“對,”吳潤之點頭,“我其?實?在外地工作,工作很忙,基本抽不出時間。本來已經猶豫了
很久,真正促使我回來的,是?前天的夢。”
前天晚上,他又夢到?了高三?的課堂。
窗外陽光明亮地灑進來,照亮了窗簾與講台。老師在台上講解考試重點,底下?的同學,有的奮筆疾書?,有的偷偷吃零食,有的開小差,盯著綠草茵茵的操場發呆。
在夢中,吳潤之也在寫著筆記。各種化學公式把他的腦袋都給繞暈了,他昏昏欲睡,氫氧化鈉在耳邊唱歌,高錳酸鉀圍著他翩翩起舞。
寫著寫著,他就?被人拱了拱。
他往左邊一看,好兄弟衝他挑了挑眉,低聲說:“下?課之後要不要去打球?”
“明天就?模考了,你還打?”吳潤之低聲說,“你不怕被老師吊啊。”
“天氣那麼好,不打可惜了。”
“不打。”
“走嘛,我請你喝可樂。”
吳潤之:“……好,下?課就?去。”
兄弟笑?得嘴巴都要咧到?耳根了,拍了拍他的肩膀,調侃道:“你立場不堅定啊……”
吳潤之也笑?,一轉頭,又看到?了右邊的女生。
女生名叫薑若雲。
吳潤之暗戀她挺久的了,一直沒敢說出口。
薑若雲轉著手中的筆,撥了撥耳邊的碎發,笑?起來時眼睛彎彎的。
一片陽光剛好落在她的側臉,隨著窗簾的擺動晃晃蕩蕩,亮得吳潤之心?動。
薑若雲笑?說:“都那麼久了,你怎麼還不回來看我們呀?”
吳潤之猛地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