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青楓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應了一聲,上前伸手拆畫布。
“可是,你為什麼要殺那些人?”三船拓也還是沒法理解,“大學到現在,石川和我們兩個一直是最好的朋友!”
“因為我發現自己沒法原諒,”中島秀樹苦笑,“柯南說的對,我最討厭紫色,在十二歲之前,我跟母親生活在一起,她是情婦,我是情婦的孩子,哪怕知道我的父親是誰,也被反複警告禁止對外提起……”
“她說她是紫色的,我不討厭她,但我很討厭紫色。”
“12歲那年,我父親出了一筆錢,將我送到榊野學園去,那時候,長穀川右還隻是個任教老師,他或許不記得我,因為那時候我跟著母親姓上川,我叫上川樹。”
“在我進入國中,進入榊野學園的第三周,我的姐姐跟蹤父親,發現了我和我的母親,我母親是情婦的事被知道了,世界好像從那一天就變成了黑色。”
“石川恐怕自己都不記得了,他那時候是帶頭嘲笑的一個孩子,他說私生子都是見不得的老鼠,就應該躺在廁所裡,他恐怕也不記得了,他跟當時還在校外開便利店的鬆島優太郎,一起誣陷我偷東西取樂……”
中島秀樹垂下眼眸,握緊了拳頭,“他恐怕也不知道,長穀川右拿這件事或許會退學刁難我的母親,那種人……怎麼有資格做老師,居然還成了校長?真是可笑。”
“在那之後不久,我母親一天天消瘦,一天精神不如一天,住進了醫院,那時候西本惠還是那家醫院的護士,還沒有嫁入西本家,她的戀人叫安原圭太。
因為知道他們的戀情不得父母認可,生活得辛苦,我母親一直很照顧她,專門雇傭她做特護,可她和安原圭太……在知道我母親是情婦的事後,居然開始勒索我母親,就在第二天,我母親自殺了。”
“我被父親接回去,從榊野學園退學,到了東京,可我在家裡依舊被刁難,被冷眼以對,每一天都無比漫長。”
“一直到後來,父親年紀大了,家裡氣氛也慢慢緩和……”
“我以為隨著時間過去,我會慢慢忘記,選擇原諒。”
“特彆是那一天,我跟父親去了森田先生的葬禮……突然覺得人生還有彆的意義。”
中島秀樹看了青楓一眼,又快速收回目光,痛苦閉眼,“可我錯了,犯罪策劃師告訴我那些人的情況時,我才發現有的怨恨無法消泯。
我的母親除了愛錯人,一生沒有傷害過任何一個人,她死了,可那些罪魁禍首依舊活著,活得那麼精彩那麼幸福。
我聽母親的,去諒解,去忍讓,去感受世界的好,可我沒了母親,那些人卻依舊活著,活得好好的,我為什麼不恨?!”
周圍其他人沉默。
“中島真子,石川純平,長穀川右,鬆島優太郎,西本惠,安原圭太,這就是我殺他們的原因,”中島秀樹緩了一下情緒,垂眸道,“至於……上原良,他是犯罪策劃師,在我收到藍寶石公主號邀請函的第二天、滿懷期待地等著出航時刻到來的時候,那家夥打電話給我告訴那些人活得多麼好,,時隔這麼多年,還讓仇恨把我心裡的光芒全部吞噬乾淨!
起先我不知道他是誰,他打電話的時候用了變聲器,登上藍寶石公主號之後,他也隻是在我房間還放傳聲器和對講機告訴我該怎麼做,不過我還是把他找了出來……”
很突然。
中島秀樹突然抓住畫板,徒手抓住線狀鋸猛然拉住,環上旁邊青楓的脖頸。
目暮警官等人嚇了一跳,立刻拔槍對準。
青楓懵了一下,垂眸看著中島秀樹因為徒手抓線狀鋸而滴落鮮血的手。
她這是被挾持了?
“退開!”中島秀樹挾持青楓慢慢往後退,聲音冰冷道,“你們可以嘗試開槍,以這根線狀鋸的鋒利,就算你們能擊斃我,我隻要死前稍微一用力,秋葉楓小姐咽喉動脈就會立刻被切開!”
太突然了!
誰都沒想到中島秀樹會突然爆發。
目暮警官僵持了一會兒,懊惱又無奈地退開了幾步,沉聲勸道,“你彆衝動。”
柯南悄悄打開了麻醉針手表瞄準,又遲遲按不下去。
的確,那根線狀鋸太鋒利了。
又是繞頸的挾持方式。
要是在中島秀樹暈倒的時候,雙手依舊緊抓著線狀鋸,身體倒下的重力,足以將青楓的脖子割斷。
警報聲突然響起。
柯南驚愕,“這是……失火警報?”
中島秀樹遲疑了一下,依舊挾持青楓往後,退進接待廳。
目暮警官等人也跟著追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