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激怒)(2 / 2)

妄與她 曲小蛐 11290 字 7個月前

終於熬到了節目組會議結束。

正式演出賽錄製從明天就要開始,林青鴉向節目組借了會議室之後一個小時的使用權,準備和芳景團的演員們就《初見》這期演出賽的表演做一個討論和確定。

白思思負責通知傳達,幾分鐘後,她就和芳景團第一批下來的演員到達會議室外。

此時節目組官方和參賽方裡還有人沒離開會議室,其中就包括長桌儘頭的主位旁,托著筆記本在和節目組副導演探討什麼的虞瑤。

這邊白思思等人進來以後,虞瑤似乎察覺,和導演笑著說了幾句話,起身朝他們走過來。

“你們不會是要用會議室吧?”虞瑤停下,眼睛瞟過他們。

白思思敵意地回視:“是又怎麼樣,虞小姐有事嗎?”

虞瑤:“不巧,這個會議室我們也得用,隻能麻煩你們先等等咯。”

白思思:“憑什麼讓我們等不是你們等,我們先來的好不好?”

虞瑤胳膊一抱,嘲笑道:“你以為這裡是菜市場嗎,誰先到誰就能占著了?”

“那你們之前來酒店不也是――”

白思思被林青鴉輕輕一拂。

她自覺停下話,轉頭看向身側:“角兒。”

林青鴉越過白思思身旁,平靜對上虞瑤挑釁望來的視線:“虞小姐認為不講先來後到,應該講什麼,誰更蠻橫無理麼。”

虞瑤一噎,心虛得挺了挺腰:“你這叫什麼話,當然是講規則啊。”

“嗯,這裡是講規則的地方,”林青鴉淡淡點頭,“我們已經向節目組預約過會議室使用權,那也請虞小姐遵守規則。”

“什麼…”虞瑤沒想到林青鴉就等著她這句,臉色頓時變了,“你們什麼時候預約的,我怎麼不知道?”

“虞小姐不必知道。”

林青鴉不想和虞瑤多作任何計較,說完以後她就轉過身,朝白思思示意了下。

芳景團幾人氣哼哼又得意地瞪過虞瑤,跟著林青鴉走去會議桌旁了。

虞瑤氣得臉色難看,一跺高跟鞋回導演組那邊告狀。

沒一會兒,副導演身後跟著麵帶冷笑的虞瑤,走來芳景團的演員們旁邊。那位副導演姓劉,老好人似的麵相,一上來就捧著笑對林青鴉說:“林老師,會議室安排上出了點岔子,可能得麻煩您過來商量一下。”

林青鴉少有地情緒冷淡,無聲抬眸望過去:“您有話直說就好。”

副導演大約沒想到這位出了名溫和無爭的小觀音這麼不給他麵子,尷尬地咳嗽了聲:“是這樣,虞小姐之前已經和我預約過會議室的使用了,比你們更早一些,但剛剛開會,我沒來得及和下麵人說,這才鬨出來答應了兩個團的岔子。”

“……”

這話一出,芳景團人人都變了臉色。

從方才虞瑤反應來看,顯然根本沒想到預約這一茬,而副導演此時站出來替她背書,還刻意強調了比他們芳景團更早預約的事情,也是倚仗他們沒法查證。

簡直把偏心寫在了腦門上。

白思思氣得擼袖子:“我們團預約還提前通知了團裡成員下來,現在全員在這兒等這麼久了、卻想讓我們讓位置――劉導您怎麼能這麼偏心呢?”

副導演變了臉:“哎你這個小姑娘說話有點難聽了啊,我說的是預約順序,和偏心有什麼關係?”

白思思漲紅了臉,還想說什麼。

“誰說隻有你們團的人在等?我們團的人也在門外等很久了,”虞瑤對旁邊助理歪了歪頭,“叫他們進來吧,省得有沒素質的小劇團仗糊行凶,還想玩人數壓製那一套了?”

後麵芳景團裡,有氣性大的演員怒了:“你少血口噴人!”

虞瑤冷笑:“乾嘛,你們還要打人啦?”

“你……”

兩方鬨得僵,會議室裡的無關人都趕緊離開了,虞瑤的歌舞團成員陸續進來,站到虞瑤身後,儼然擺出個小型的兩軍對壘的陣仗。

節目組又過來了幾個人,和副導演一樣夾在中間拉偏架。

罵戰愈演愈凶――

“節目組邀請你們,你們就真以為一個小破昆劇團能和我們平起平坐了?也不照鏡子看看,你們團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東西?”

“是你不懂欣賞傳統文化的美!”

“呸,現在國內都在講英文,看歌劇現代舞和交響樂這樣的高雅藝術,誰還想學你們傳統藝術這種早該淘汰的老玩意?”

“你、你個崇洋媚外的沒骨氣的東西!你數典忘祖!”

“你他媽罵誰呢!”

“罵的就是你!”

“草,給你們三分顏色就想開染坊,你們配嗎?不就是在沒落梨園裡沽名釣譽的玩意,真以為被人稱呼聲‘老師’就了不起了啊?什麼狗屁小觀音,你們也不怕風大閃了舌――”

“砰!!”

一聲震響。

會議長桌都顫了兩顫。

兩團和導演組都毫無預料,離得近的被嚇了一跳,紛紛煞白了臉轉向聲音來處。

會議桌對麵。

有個人倚在窗前,背著光,又戴著黑色棒球帽和口罩,看不清長相。倒是看得到他屈起一條長腿,正踩在身前的椅子上。

椅子被踹得緊貼在桌旁。

顯然就是前麵那聲巨響的罪魁禍首。

會議室裡安靜了。

那人慢慢籲出一口歎氣,轉回來。他聲音低低啞啞的,聽起來很好脾氣,像在笑――

“有完沒完。”

眾人愣住。

唐亦換了衣服,又捂得嚴實,連芳景團的人都沒認出來。隻有林青鴉眼神一緊,就要開口。

副導演偏偏此時搶了話:“你是誰?哪個團裡的嗎?”

唐亦理都沒理他。

他靠著窗台歪了歪頭,視線跳過副導演,落到後麵的歌舞團裡。

修長指節間把玩著的香煙轉了一圈,他目光也掃完那群人。

落在其中一個男舞者身上。

“最後一句話是你說的?”

“什、什麼話?”

“罵小菩薩那句。”

“什麼小觀音小菩薩的……”那男舞者當著眾人,雖然莫名膽寒卻不想服軟,他梗了梗脖子,“是、是我又怎麼樣?”

在眾人意外又莫名的眼神裡,那人聽了竟偏過頭,像個瘋子似的啞聲笑起來。

“不怎麼樣啊。”

香煙在他指間驟止,被狠狠一攥,扭曲折斷。

唐亦垂手把香煙彈飛。

再抬眼那一秒,他眸子裡冷得清寒黢黑,半點笑意都沒。

唐亦提膝,就就著踩在椅子上的長腿,他竟然直接跨上長桌,踩過褐色的會議桌麵,一步一步走向對麵。

兩團和節目組的人嚇了一跳,驚得仰頭看著這神經病似的男人。

離得最近的都本能想往後退。

可惜來不及。

瘋子走得不慢,幾步就到眼前。他跳下長桌,毫無停頓,徑直走到那個男舞者麵前,抬手就一把薅住對方衣領,往前一拽。

“咯……”

領結被死死扣緊,呼吸不暢讓對方瞬間漲紅了臉。

帽簷微掀起。

露出那雙漆黑的眼。他低垂著細長的睫,像憐憫又瘋意十足地俯睨著被他攥在指間掙紮不開的人。

“來,再說一遍,”他笑起來,**似的,眼神卻寒得駭人,“問我能把你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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