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狗頓時忘了瘋子眼神震懾,興奮得爬起來。
唐亦在桌旁停住,收拾好情緒轉回來時,就見白衣小觀音挽著自己會及地烏黑長發,眉眼溫柔地撫摸趴地狼狗。
那條在外人麵前又凶又嚇人大狼狗在她纖巧手心下,乖巧無害得跟隻小奶貓似。
隻差翻過來讓她揉揉肚皮了。
唐亦眼底情緒又差點壓不住。
從桌旁拿起文件袋被他捏得微緊,他冷望著林青鴉細白手掌下那隻舒服得“礙眼”狗。
“…過來。”
狼狗搖著尾巴慢下來。
它從來最聽也隻聽唐亦話,不過這回狗腦袋貪戀地停了會兒,竟繞去林青鴉腿邊,輕輕拱了拱。
林青鴉被它蹭得小腿微癢,眼尾也彎下,她勾手想把它捉出來,聲音染著明顯笑:“小亦,彆鬨。”
“嗚嗚。”
土狗撒歡。
唐亦氣極反笑,他屈下長腿蹲身,眼神黑黝黝地平視那條狼狗:“再不滾過來,明天中午拿你燉火鍋。”
狼狗一縮,往後躲得更厲害了。
林青鴉被它轉得站不穩,眼裡笑意盈盈地抬眸:“你彆嚇它……”
尾聲一輕。
林青鴉怔住。
【不許看它,看我。】
【你彆鬨……小亦,不要怕他,他逗你。】
【還敢往她懷裡蹭?行啊,明天就燉了你。】
【毓亦,你彆嚇它,它都打哆嗦了……】
【哼。】
少年光影在視線裡褪去。
麵前是穿著黑色線衫、露著漂亮鎖骨男人,五官出落得更立體,骨架修長挺拔——
眉眼間還見熟悉憊懶,但早已不是曾經那個少年。
是她忘了。
他們之間已經間隔了整整七年長河。
是她“拋棄”他。
半晌無聲,唐亦抬眸。
他對上林青鴉那雙笑意零落眼,她像難過了,難過情緒也安靜,被雨打濕花瓣一樣悄然地萎靡下去。
不過小觀音幾乎從不哭。
也幸好不哭。
唐亦慢慢鬆下被他捏得褶皺文件袋,低下頭,幾秒後才哼出聲輕懶笑:“怎麼了小菩薩,又想撿流浪狗回家?”
林青鴉眼睫輕撩起,“不會了。”
“……”唐亦眼皮一跳,“後悔了?”
林青鴉不說話。
唐亦壓著眼,聲音啞然地笑:“後悔也沒關係啊,”他起身,聲音輕飄飄走過去,“反正,扔都扔了。”
“……”
林青鴉眼睫顫了下。
那人停身,手裡文件袋拿到她麵前,冷白指節微微屈著,折起漂亮弧線。
“你要協議,簽完寄回來。”
“好。”
“我提醒你,這不是戲台子上真真假假,成湯簽章一落,就再無反悔餘地——屆時就算傾家蕩產身敗名裂,那小觀音也得自己承擔。”
“好。”
林青鴉全數應下。
等唐亦不再開口,她握住文件袋另一邊,想拿回來。文件袋上傳回來阻力卻拉住了她。
“?”
林青鴉仰臉,看向唐亦。
那人眸子不知何時黑透了,濕了水一樣深,也亮,緊緊噙著她身影。像怕丟了,一瞬都不敢眨。
半晌他薄唇輕一抿,想作笑,聲音卻啞:“你求我一句。”
林青鴉頓住。
“求我一句,”唐亦聲音低下來,眼尾隱微發紅,“我就既往不咎,繼續隨你糟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