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語聲戛然而止。
正直守禮、不近女色的鐵手,衣衫微亂,臂彎裡摟著一個烏發如雲的美人兒,一看就知道二人乾了點什麼事,所以美人的身子軟的都直不起腰了!
鐵手微微一笑,麵不改色的介紹:“內子。”
嚴魂靈:“……”
她消化了一下話中的信息量,道:“還真是金屋藏嬌,想不到你個濃眉大眼的鐵手,竟然是第一個找到老婆的,快讓姐姐瞧瞧是什麼樣的美人。”
十七抬起眸來,道:“是我呀,嚴姑娘。”
一瞬間,似乎回到了某一個寒冬,梅枝下的美人抬起麵龐,濕潤的、豐沛的烏發下,是一張毫無血色的臉,唇上一顆如血的小痣,美的妖異惑人。
嚴魂靈:“……”
她的呼吸亂了一拍,兩眼發直,大抵一生之中從未有過如此失態之時,道:“我是不是眼花了?”
這個一眼就能讓人失魂落魄的美人,和人皮畫卷上的女人幾乎一模一樣,是鬼怪嗎?還是畫中的仙子,應該是了,凡夫俗子又豈能長成這個模樣。
十七吃吃一笑,道:“記起來了?”
嚴魂靈一下子想通了,眸子裡異彩連連,驚訝的道:“真的是畫中人……鐵遊夏,你這個木頭!”
怎麼偏生是他走了大運,怎麼就不是我呢?
若有個這樣的美人兒日日陪在身邊,一起說話聽曲兒,我也不想嫁人了,恨不得溺死在溫柔鄉裡才好,怪不得這木頭鐵樹開花,真真是叫人嫉妒。
鐵手見她認了出來,也不賣關子,道:“十七就是人皮畫卷上的姑娘,不過從來沒有害過——”
下一秒,嚴魂靈打斷了他,扼腕歎息道:“不必再說了,這段劇情我早已在話本子上見過了。”
鐵手:“……?”
“你昨日不是說了要為她申冤?”嚴魂靈的猜測有理有據,令人歎服,“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你這一句話打動了美人的芳心,所以她半夜前來,以身相許,與你結夫婦之好,是也不是?”
鐵手一時無言以對,隻能:“……”
有一說一,還真是。
嚴魂靈十分豔羨,道:“真是天姿國色,我見猶憐,彆說是這塊木頭了,就是女人見了也喜歡,好個鐵二爺啊,你今後的麻煩一定要多起來了。”
這樣的美人,自古以來要麼困在帝王家,是可亡一國的妲己、褒姒,要麼就在江湖引起一陣腥風血雨,引得不斷的災禍,權看鐵手能否護得住了。
二人交談了一番,話題又回到了殺人案上。
鐵手沉吟了一下,道:“這十七人死的十分蹊蹺,不像是人類所為,又是護送人皮畫卷來汴京的鏢師,我懷疑還有其他人知曉人皮的奇異之處。”
他出道很早,十六歲就是當地的名捕了,後來才帶藝拜師在諸葛正我門下,江湖上的奇門手段見過許多了,卻也想不到如何叫一個人剝自己的皮。
嚴魂靈抬了下眉,反駁道:“也不一定,說不定是有人在裝神弄鬼,威遠鏢局的仇家可不少,再說了,江湖上的把戲有多離奇你也不是不知道。”
什麼噴火吞劍之術,身首分離還能與人交談如常,符紙無火自燃……都是騙人的把戲,有時候用在殺人的案子裡,不是老江湖還真被糊弄過去了。
鐵手搖了搖頭,道:“我去驗過屍,所以才有此一說,而且在大牢裡的時候,我瞧見扈鏢頭的手中捏著一張黃符紙,似乎是大相國寺的護身符。”
大相國寺是天子欽點的佛寺,如果說鬼怪怕朝廷,說不準大相國寺中的幾位高僧有什麼真本事。
嚴魂靈道:“若真是鬼物作祟,你待如何?”
想到這裡,她看了一眼十七,心道:想不到鐵手還是個癡情人,竟一點都不懷疑這畫皮美人麼?
不對,這美人一晚上都和鐵手在一起,有不在場證明,見了這樣的女人,太監也做不成柳下惠。
“還有什麼,自然是將其抓捕歸案了。”
鐵手抱了手臂,對她報之一笑,說道:“被你帶偏了,具體的事宜去問一問扈鏢頭不就就成了?何必在這裡瞎猜,府衙大牢守衛森嚴,無論是鬼物還是歹人一時半刻都進不去,想必他也該醒了。”
嚴魂靈一拍大腿,道:“真是奇了怪了,我就是來通知你這個的,誰知見了你的紅顏知己,竟然被迷的五迷三道,連正事都給忘了,快來快來。”
說罷,起身帶頭出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晉江限製了我的發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