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年多以前,葉翔接過一個任務,目標是一個叫柳驚濤的綠林人士,他成功了。
柳驚濤為人亦正亦邪,喜惡不定,上半個月去劫富濟貧、行俠仗義,下半個月就去燒殺搶掠,無惡不作,被稱作“兩心邪劍”。
在江湖上,恨他的人和感激他的人一樣多,然而誰也不知道,柳驚濤竟是兩個人。
兄長柳驚濤為人俠義、豪爽大氣,二弟柳波濤小人行徑、睚眥必報,這二人的劍法師出於同門,行走江湖數年竟無一人發覺。
“道不同,不相為謀,他們兄弟早已反目多年,柳波濤一直用兄長的名頭作惡。”
葉翔講述了過去的一段經曆,不疾不徐的道:“在他死後,柳驚濤去為他收屍,從此退隱江湖,這件隱秘之事才被我得知。”
於是,他們選擇了一家孫府名下的客棧投宿,店小二迎上來,見二人英俊挺拔、氣宇不凡,不由道:“看二位的打扮,是為老伯祝壽的江湖人罷,怎麼不去避暑山莊?”
孟星魂道:“魚蛇混雜,不去也罷。”
他甩出一錠銀子,神色與柳波濤一樣的孤傲自負,麵無表情的道:“三間上房,再備好熱水,不該你問的話,就不要多嘴。”
小二一時無語,心道:這年輕人,未免也太眼高於頂了,這可是蘇州地界,就是萬鵬王來了也要低一頭,你倒是好大的口氣。
“對不住,小兄弟。”葉翔對小二拱了下手,真誠的道:“舍弟無狀,還請你不要計較,我們兄弟是北方人,蘇州不一定有人認得,去了避暑山莊,恐怕也要被趕出來。”
小二連忙道:“這說的是什麼話?無論是哪來的人,隻要心意到了,就是老伯的朋友,不知二位什麼名姓,我去通報一聲?”
葉翔微微一笑,道:“在下柳驚濤,舍弟是柳波濤,攜小師妹一起來蘇州,我們師兄妹三人離散多年,隻想在客棧裡敘舊。”
柳驚濤?
小二的笑容僵在了臉上,一下子想起了一年半以前聲名鵲起的“兩心邪劍”,這位爺一言不合就殺人,可不是什麼好惹的主兒。
葉翔神色自若,與孟星魂對視了一眼。
柳驚濤兄弟一出江湖,就在北方,很少涉足江南,而且他們二人是獨行俠,性子孤傲,隻要小心一些,幾乎不會有人認出來。
小二艱難的道:“這位姑娘是……?”
他是孫府的探子之一,自然聽說過柳驚濤的名號,卻不知其還有個師弟,這師妹就更不對勁了,看她的模樣一點武功也不會。
十七掀開紗幔,道:“我叫玉奴。”
蝶妖美本來沒有名字,不過蝴蝶又彆名花賊、玉腰奴,所以她化用了一下給自己起名叫玉腰,可寫起來太麻煩,就改為玉奴。
“玉奴,玉奴姑娘……”
小二一見了她的臉,整個人立刻魂飛天外,不知身在何處,連說話也結結巴巴了起來,道:“好、好名字,小人這就去開房。”
他的腳步虛浮,拿著鑰匙引三人去樓上的客房,夢遊似的,直到那個纖細的綠羅裙美人關上房門,看不見了,這才回過神來。
“司徒流星!”掌櫃舉起算盤,使勁兒敲了三下桌麵,才讓他回過神來,道:“你中邪了?半個時辰過去一個客人也沒招待。”
——什麼中邪了,這樣的美人,怎麼能說是中邪了?她分明就是天上的神妃仙子。
司徒流星腹誹了一句,這才把方才接待葉翔三人的事告知了掌櫃,道:“柳驚濤是獨行俠,突然得知他有一個師弟,還有一個師妹,讓我很是驚訝,這才走了一會神。”
掌櫃道:“柳驚濤?他不是惹上了金刀佛秦正陽,一年多沒有消息了麼,我還以為他已經死了,原來躲了起來,來了蘇州。”
這麼說,此人是想投靠老伯了?
畢竟金刀佛與十二飛鵬幫交好,曾懸賞千金要砍他的人頭,而孫府與十二飛鵬幫又是出了名的死對頭,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我認為有這個可能,天下除了老伯的孫府,還有誰敢護十二飛鵬幫要殺的人?”
司徒流星道:“他若是孤身一人,死也就死了,如今與師弟、師妹久彆重逢,就是塊石頭也要貪戀人世,不肯坦然赴死了。”
掌櫃也這麼認為,他思忖了一番,還不忘給自己衝業績,又道:“柳驚濤的師弟和師妹,身上功夫如何,可否為老伯所用?”
司徒流星道:“他的師弟叫柳波濤,為人孤傲自負,不過走起路來悄無聲息,內力不比兩心邪劍差,二人師出同門,劍法應當相差無幾,他們的師妹……生得很是貌美。”
掌櫃:“???”
“不,是非常貌美。”司徒流星又重複了一遍,道:“烏雲疊鬢,嬌柔柳腰,恍惚間若神妃仙子,可以說是舉世罕見的美人。”
掌櫃遲疑了一下,道:“老伯的身體已不大適合近女色,倒是孫劍少爺,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他們莫非是要獻美來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