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香川憋著一股火,眸子裡一點、一點生出陰沉的怒意,捏碎了折扇的木製扇骨。
他不是一個好人,更不是一個好男人。
一個男人若是喜歡折磨心愛的女人,就更不是人了一些,他平日在人前的假麵有多麼溫文爾雅,私下就有多麼的變態、殘忍。
律香川一直用權勢掌控、威脅小蝶,又看上更美的十七,正是因為他有一個癖好。
他一直寄人籬下,從孫府之中得到了優越的生活,卻不得不仰人鼻息,聽從老伯的命令,極度的自卑與自負讓他走向了極端。
——越是美好、純潔的事物,他就越是渴望得到,渴望去殘忍的虐待它、摧毀它。
驚鴻一瞥的綠眸美人,看起來比小蝶還要天真和美貌,上天一定格外鐘愛她,才取天地之靈秀憑空造出這麼一個絕色美人來。
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律香川幾乎控製不住自己的眼神,可她竟已嫁了人,被男人所玷汙……就如完美的白瓷生出了一道裂痕!
是誰?
是誰搶先一步,破壞了他的獵物,這種被人搶先一步,隻能眼見白璧微瑕的微妙失敗感,讓他抓心撓肝,憤怒的幾乎要吐血。
很快,線人傳來了情報:這個名為玉奴的綠眸美人,是與老伯的新手下一起來到孫府的,他們關係匪淺,不過更深一些的身份和來曆被老伯勒令禁止,不準任何人去查。
律香川目光陰沉,喃喃道:“是他們。”
這兩個年輕人十分孤傲,一點也不給麵子,把他的請帖直接丟出門外,與孫劍、易潛龍似乎也沒什麼交集,看起來像是老伯要培養的一個新勢力,一把隻聽從於他的刀。
在這嫉妒的折磨之下,他又暗中試探了二人幾次,未果,老伯的壽宴終於開辦了。
作為江湖上兩大勢力之一的孫府,老伯所擁有的財富,是無法用數字和語言所估量的龐大——客棧、酒館、賭坊甚至是走私的生意,他什麼都乾,但最值錢的還是土地。
財富會流動,但土地不會,它是一種永恒的財富,隻會升值,而老伯手上最多的就是土地,出租給各大勢力、快活林的土地。
他的手指縫裡漏出一點,都可以讓一個人一輩子也花不完,這場壽宴,自然也是極儘奢華,要令每一個人都感到賓至如歸的。
“是謝大人!快快請進,官員們都在內院的宴席,在下為您引路,請隨我來罷。”
“小孫先生!許久不見風姿依舊,快快隨我過來,咱們把酒言歡,敘一敘舊情!”
孫玉伯居於主位,麵帶微笑的向台下賓客望去,這些人之中,有與他生意往來的富商巨賈,也有朝廷中的官員,更多的則是江湖中人,無一例外,他們都是老伯的朋友。
老伯喜歡交朋友,不做他的朋友,就是他的敵人,除此之外,決沒有第二個選擇。
他示意律香川,道:“好了,禮單就不必念了,能來孫府吃一杯水酒也是心意,大家都是我們的朋友,禮物不分高低貴賤。”
空氣中傳來美酒的香氣,桃色衣衫的侍女們一個個捧來瓜果,三兩成群,侍奉在孫玉伯、孫劍與一眾客人左右,美麗又溫柔。
律香川道了一聲“是”,低聲吩咐下去。
不多時,孫劍和小蝶也獻上壽禮,為孫玉伯祝壽,老伯抬手示意,台下立刻鴉雀無聲,一雙雙眼睛尊敬的、真誠的看了過來。
“我有一件事要宣布,不得不耽擱一些大家的時間。”老伯嗬嗬一笑,道:“大家都知道,我很喜歡和年輕人打交道,這幾日孫府上來了兩個很有作為的年輕人,我很看好他們,也願意介紹給大家,交一個朋友。”
他的目光看向葉翔與孟星魂,二人沒有穿平日的黑色勁裝,而是換了一身海藍色的衣衫,黑發高束,顯得英姿挺拔氣宇不凡。
“……”
律香川的笑容沒有那麼真誠了,像一張畫上笑臉的假麵,公式化的掛在臉上,不再與客人們交談,有點陰沉的捏緊手中折扇。
“老伯這麼鄭重,看來是很看好這兩個年輕人,說不定以後孫府的勢力也會有他的一席之地,果然是少年英才,少年英才!”
一賓客與友人低語,尤其這兩個英俊挺拔的青年,身旁還陪伴著一個姿容昳麗、不似凡塵女子的絕色美人,就更是令人豔羨!
她一露麵,堂下的男人“嗬嗬”的抽氣聲頓時此起彼伏的響了起來,但凡是一個審美正常的男人,就沒有一個不為美色所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