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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顫顫巍巍按掉了這通電話,一張帥臉此刻的表情慘絕人寰:“我還能掙紮一下嗎?”
嚴清:“啊?”
耿一淮不說話。
陸遠星:“……好的我知道了。”
他們此刻已經坐在了餐桌旁,嚴清還在暗自揣測陸遠星和耿一淮的相處模式似乎有點不對,不像是朋友,反倒像是上司和下屬。
可是耿一淮妖力比他還薄弱呢——對方又不是妖族長老,妖力連他都察覺不到,弱成這樣,怎麼會是陸遠星的上司?
可能隻是因為耿先生有錢吧!畢竟人類社會,有錢就是爸爸。
他得出結論,空氣中突然波動了一下妖氣,陸遠星從廚房移來一口鍋,右手一動,劃出絢爛妖火烤著鍋底,左手……左手袖子一蕩,一根彈性十足保養極好的魷魚觸須出現在了嚴清和耿一淮麵前。
小花妖第一反應是咽了咽口水。
耿一淮:“……”
陸遠星:“……”
小花妖第二反應才是驚訝:“誒?原來你是魷魚?”
突然明白了耿一淮說想吃鐵板魷魚是什麼意思了……
——陸遠星顯然早就明白了。
五分鐘後。
彈性十足、還帶著充沛妖氣的鐵板魷魚在鍋底滋啦啦地冒著油,海鮮特有的香氣飄蕩在耿一淮家的客廳,陸遠星麻木地給自己的觸須撒了把鹽。
嚴清盯著鍋裡大塊大塊的魷魚須,再次咽了咽口水。
陸遠星:“……”
三十分鐘後。
嚴清:“……嗝。”
陸遠星:“……”慘無妖道。
六十分鐘後。
陸遠星:“不能剁了,再剁自殺。”
嚴清沒做好表情管理,下意識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陸遠星:“…………”
耿一淮終於大發慈悲:“我也飽了,一會有工作。”
這句話等同於大赦天下的聖旨,陸遠星摸了摸自己剛長出來的手臂,就差沒有感恩戴德叩謝皇恩。
他趕緊說:“那我不打擾了!”
隨即起身快步往外走去,不過幾秒,門外就傳來汽車引擎發動的聲音,帶起一陣風聲。
廚房內,魷魚須的香味還縈繞左右,嚴清看著耿一淮起身走向書房,突然喊住對方:“耿先生!”
耿一淮回頭看他,深藍色的眸子一望無際。
“沒、沒什麼,我上樓了!”
他想多了吧?
耿一淮怎麼會因為陸遠星欺負他才這麼做呢?陸遠星摘他眼鏡不還給他是在橫越,耿一淮又不在場。除非對方能在千裡之外就看到一切——可是耿先生這麼弱,做不到的。
興許是耿先生和陸遠星朋友之間的敘舊方式!
正在開車火速逃離現場的陸遠星如果知道嚴清這個想法,恐怕會跪下來叫他爸爸。
和耿一淮稱兄道弟當朋友?
除了陶寧誰敢啊。
……
又下雪了。
嚴清和耿一淮商量之後,剛把舊房子天台上那些草木搬到耿一淮家的陽台上,透著朦朧天光的天穹灑落下一片片碎絮。
他也終於,第一次感受到了身體裡那剛剛孕育的小生命。
耿一淮家門前漸漸堆積落雪,周圍寬闊無際,彆墅佇立在風雪中,門前的青年蹲下,輕輕捧起一堆雪。
小花妖穿著純白色的鵝絨大衣,又黑又長的睫毛上掛著一片雪花,在眨眼間抖落而下。
越來越敏感的身體立刻感受到了手掌的冰涼,那孕育的小生命似乎發生抗議一般,妖力微微動蕩,在他周身凝結成界。
嚴清覺得很玄妙。一個月前的他,覺得他作為一個花妖,漫長的一聲或許是在離群索居、無止境地寫故事中度過,花妖族覺得他可有可無,人類社會他和萬萬千千的普通人沒什麼區彆,走到哪裡都是微不足道的存在。
最好最好的未來,或許他能找到一個真誠的伴侶,一起渡過妖族漫長的歲月,一起凋亡。
可現在,這個孩子的到來突然讓他對平庸的未來做的所有心理準備都沒用了。
積雪收到擠壓的沙沙聲響起,軟綿綿的雪地留下一排腳印,小白團子飛奔著衝到了嚴清的懷中,和他那白色鵝絨大衣融為一體。
嚴清一如往常穩當地接住胡冉冉:“來了呀。”
“你現在住在這裡嗎?”小狐狸抬起那張貓臉,圓圓的耳朵在落雪中一動一動的,“怎麼突然搬了?都沒告訴我一聲,搬了才說。”
這裡並不偏僻,離楊城市中心不遠,走哪都是差不多的路程。可是周圍卻不喧囂,高樓大廈要走出一段路才能瞧見,像是專門買了一處地,專門開闊一片路,隻為了在這裡建這一棟彆墅。
胡冉冉左右看了看,圓圓的瞳孔中閃過一絲敏銳:即便是她,在人類社會買這麼一處宅子都做不到。
嚴清顯然沒想到這一層,隻是笑了笑,眉眼微彎:“你忙,小事我就不打擾你。這不是搬進來就告訴你了?”
他將胡冉冉放到了地上,小狐狸爪子掃起一堆雪,嚴清極有默契地接過,慢慢在手中搓揉成團,愈搓愈大,一副堆雪人的架勢——幾百年生成人形的生涯,小狐狸也是這樣揮動爪子,將雪堆送到玫瑰枝椏那處,一花一狐這樣過了一個又一個冬天。
“我怎麼會覺得麻煩呀?我最最最喜歡小阿花了!”
阿九對他而言是不一樣的親人,他不想拖累或者影響到對方的生活,但是如今事情解決一半,他也應該交代了。
不等對方開口,嚴清便自己坦白道:“阿九,我今天約你見麵,是因為……”
“嗯嗯?”小狐狸眨眨眼,發出軟糯的哼叫。
“我授粉期安全度過了。”
——啪唧。
白色肉爪子不受控製狠狠一拍,粉色肉墊按下,直接將嚴清剛搓出來的雪球拍扁了。
嚴清一口氣說完了:“然後嗯……你之前給我的那個傳話符咒,上麵寫的東西挺準的。”
他伸手,摸了摸阿九的背,隻當小狐狸那張大的圓眼睛是因為驚訝,並沒有捕捉到對方黑黝黝的瞳孔中閃過的不明情緒。
他以為自己的青梅竹馬小妹妹第一時間關心的肯定是他親生孩子這件事,豈料話音剛落,阿九開口,那本該軟糯的聲音像是蓋了一層紗:“小阿花,是誰?”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