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清收到張尋約他新春之前出去旅遊的信息的時候,整株花都是懵逼的狀態。
——是忙到懵。
“……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事啊,”嚴清翻著手裡妖族長老送來的冊子,眼冒金星,“你之前都沒和我說過!”
他和耿一淮在一起之後,耿一淮不喜歡嚴清被打擾,從來沒有讓他去和妖族長老們打過交道,陶寧和陸遠星又完全什麼都聽耿一淮的,所以嚴清也就一直清淨到了孩子出生。
他萬年前雖然是大妖,但畢竟是花妖族的大妖,和真龍一族有關的事情也弄不到他頭上來。
於是嚴清在兩個孩子出生完才知道,小花龍這樣的身世和血脈,按照妖族的儀式,是需要走很多步驟,正式取名之前都要把這些儀式弄完。
客廳裡,悠揚的鋼琴聲緩緩回蕩,嚴清和耿一淮坐在一堆資料文件旁。
耿一淮揉了揉他的頭發:“這些不弄也沒關係。”
“不行!”嚴清搖頭,“她以後還是要在妖族長大的,這些事情真的必要那我就不能漏。”
“那我來吧,或者我喊妖族管理會的人來。”
“不要,我要親自來。而且兩個孩子都要一樣的,妖族管理會那些人眼裡隻有你的血脈,我才不交給他們。”
嚴清也就是抱怨抱怨,自己生的孩子,他巴不得能一切都親力親為。
他現在的修為,就是十幾年不合眼也沒有問題,隻不過是累一累,運轉一下妖力也就沒事了。
至於和朋友出去玩,孩子的事情過後再說。
嚴清繼續埋頭進入一堆文件裡了解那些儀式,他感受到他家耿先生從背後抱住了他,溫聲道:“你不去劇組了?”
他怔了怔。
啊啊啊啊啊好難啊!
事業和家庭不能兼顧怎麼辦!?
他抬起雙手捂住臉,心中糾結萬分。
“讓我來吧,”耿一淮抱著他,一點一點地親吻著他的後腦勺,“你去片場,和之前一樣,我在旁邊做這些,重大選擇我再找你商量,你做你的工作。”
嚴清頓了一下:“那你的公司……”
“穆山會做。”耿一淮輕笑一聲,“實在不行還有陶寧。”
客廳裡的鋼琴聲突然卡了一下,隨即陶寧的呼喊傳來:“老耿我聽到了!!!你又要征用免費勞動力!!!”
嚴清:“……噗。”
耿一淮歎氣:“你小聲點,孩子在睡。”
陶寧:“……秀死我了。”
嚴清想了想,覺得耿一淮這個提議不錯:“那就這樣辦。”
過了幾日,待到嚴清在家裡徹底和一些妖族長輩們學會了怎麼養育新生的妖族幼崽之後,便和耿一淮一起再度回到片場了。
他驟然請假了一周左右的時間,吳導和其餘幾個副導演都毫無怨言,沒人多說什麼,又加上之前和耿一淮的關係早就眾說紛紜,這一會回來上班,嚴清一下就感受到了所有人似有若無的打量。
而且他手上還捧著一盆花。
至於小花龍,她在耿一淮的手上纏繞著,吸收著親生父親的真龍妖力作為成長的養分。
之前嚴清懷孕時找的鯉魚妖助理林笑也被喊了回來,在耿一淮籌備妖族儀式的時候幫忙照看照看小花龍。
“你怎麼捧著……”賀景眨巴眨巴眼睛,“一盆花來片場?”
“噢,”嚴清拍了拍自家孩子不安分的枝葉,“我請假這個星期就是回家種花了。”
賀景:“……啊?”
嚴清繼續捧著花和吳導討論一些積壓的問題。
可惜嚴清這個大的孩子完全和他妹妹大相庭徑,也完全不似嚴清幼年時那麼安靜,好好一株花,剛出生沒幾天,上天入地,上房揭瓦落地挖土什麼事情都乾過了。
嚴清每天早晨起來,第一件事就是在耿一淮的大房子裡麵找這孩子——帶著他那懂事沉穩的妹妹一起找孩子。
今天這麼捧著它出來,這孩子樂得開了所有的花,在這隻有嚴清一隻手大小的盆子裡蹲得心滿意足。
結果之前答應得好好的,一出門就被新奇的東西招惹了個無法無天。
嚴清和吳導翻開劇本,討論著討論著正準備翻頁,一株枝椏就“十分好心”地伸了出來率先勾起紙張幫他們翻了頁。
堅持唯物主義的吳意大導演當場沒把眼珠子瞪掉下來。
嚴清隻好招來一陣風,睜著眼說瞎話道:“看這風大的,都把劇本吹翻頁了。”
吳意:“……?”
另一邊,餘明珊好不容易盼到嚴清回來上班,拍個戲的空餘時間都要特意自己過來拿礦泉水喝。沒想到一個沒注意撞倒了一個立著的遮光板,遮光板還沒徹底倒下,一根稚嫩的枝椏就拐了個彎將遮光板扶住。
嚴清:“……”
他趕忙趁著餘明珊沒有反應過來,隻好露了個身手,迅速轉了個身自己假裝扶住遮光板的是自己。
餘明珊跟著看過來,雙眼立刻放光:“小哥哥果然永遠都這麼厲害!”
嚴清:“…………”
他的身後,小盆栽動了動,繞過嚴清的後腦勺,不著痕跡地打量了一眼這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