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中水月·其八(2 / 2)

實在沉默不住之後,她乾脆放棄掙紮了。

於是下一秒,在裡包恩略顯震驚的視線中,白川瑪菲亞把臉上的金屬麵罩拉下來一半,麵無表情舉起手來,二話不說對著那花就是一口。

啃出了一個相當圓潤的缺口。

她嘴巴一張,順勢把剩下的半邊也塞進嘴裡,鼓著臉頰一個勁的嚼,打花瓣底部咂摸出一股酸甜醬的味道。

還挺好吃。

小女孩木著臉打了個蘿卜味的餓嗝,覺得自己被迫忽略了一晚上的饑餓感,隱隱有重新占據思維領域高地的傾向。

【你再來啊】

明明麵部的肌肉和神經都沒有任何變化,但你就是能從她臉上,明晃晃的看出這麼一句話來。

哇哦,小嬰兒歪頭笑,挑釁嗎?

那邊廂,瑪菲亞其實也不知道是怎麼搞的,但自打看到那他開始,就有一股陣營上的敵對感撲麵而來——

——她總覺得拿著瓦利安發的工資,就不能給這個人好臉。

哪怕他很可愛,哪怕他很危險。

反正也退不開,那就絕對不能慫了……

懷抱著這仿佛破罐子破摔一樣的神奇心理,她麵無表情的把金屬麵罩捂回去,拉著帽子重新蓋住半張臉,避開了小嬰兒存在感強到出奇的眼神,乖乖巧巧的跑了兩步,重新跟上險些走遠的斯誇羅。

女孩子怯生生似的抬手扯住銀發少年的衣角,在鯊魚不耐煩的跟進催促下,按部就班的移到了九代目身邊。

嚴格來說,這裡並不能算是宴會廳地理意義上的中心,卻是視線落點最集中的地方。

有科學研究表明,處在公共場合時,人的腳尖,會不由自主的朝向自己潛意識裡最注意的對象——要是此時統計一下的話,這裡絕對是所有皮鞋尖指向的放射中心。

隻要不是刻意找了遮蔽物,站在這一點上,可以將整座宴會廳收入眼底。

同理。

對於廳內其他人來說,隻要不是找了遮蔽物刻意擋住自己視線,隻要稍稍斜一斜眼角,就能看到這中心處每一次細微的人員變化。

織田作之助站在廳內的東北角,最阻擋他視線的,反而是三三兩兩停住聊天的客人們。

所以最終他看到的,隻有一個矮墩墩的背影,而且隻有下半截。

感覺像是小孩子呢……

天衣無縫並不是無解的預知技能,但同樣大幅度的加強了他對於未來的危機感應力,那個銀發少年劍客之前衝去的方向,正是那股讓他覺得觸動的感官來源。

——像是有什麼未知的存在突然抬了下手,簡單粗暴的撥動了他的未來。

但大嗓門銀發少年重新從大門進來時,身邊帶著的,也就隻有這個小孩子了。

其實仔細一看,托隻能看見下半截的福——給BOSS當了許久保鏢後,織田作也算是個業務熟練的看門狗了——他敏銳的發現,這個矮墩墩上層的衣服,和隻露出少許的褲腳,看起來……

似乎並不協調。

青年下意識皺眉,緊接著耳廓微動,察覺到了一陣漸漸臨近的腳步聲。

是之前就明言“自己找地方偷懶去了”的森醫生。

織田作下意識避開了這個男人的眼睛,卻不自覺的打量了一下他的身體。

褲腳有草葉子,鞋底沾了泥……

大概是真的去偷懶,離開過建築物了吧,織田作視線微動,這位醫生腳步一轉,似乎隻是來正廳看一看,現下又準備走。

側身時,左邊的衣兜似乎鼓的有點厲害。

織田作眼見著一張疊的亂七八糟的紙晃出了邊沿,搖搖欲墜的寫了些字在上麵。

不知道是不是他過於敏感,總覺得那張紙上,寫了幾個挺眼熟的字。

森醫生像是注意到了他的注視,突然笑了笑,腳下一頓,直直的拍了拍白大褂的口袋。

雖然這位醫生給他的感覺一直很奇怪,但不得不說,他此時的視線尤其奇怪!

這種奇怪讓織田作後頸有些發涼,他下意識發動了異能力,在天衣無縫虛化過的短暫未來中:這位森醫生會在輕輕打了個哈氣後,突然開口問他,說你喜歡吃咖喱嗎?

這並不是個秘密。

織田作之助在正式加入港黑前曾被逮捕過,甚至在蹲笆籬子期間,以提供消息為交換條件,要看守們把牢飯改成辣味的咖喱。

但在這五秒的時間差之內,森醫生的嘴巴動了動又停止。

最終問他的是:“織田君你……喜歡吃紅豆糕嗎?”

唉?

織田作之助稍顯意外沉吟了一下,半晌後才語調平淡的回答說,“很久不吃忘記了,但小時候家附近有家點心店,我是很喜歡去的。”

“所以是喜歡的嗎……”

森醫生的聲音很小,比起問他,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醫生為什麼突然提起這個?”

森醫生說沒什麼。

他懶懶散散的衝保鏢先生擺了擺手,就很感概萬千:“隻是覺得世界很大,也很神奇,有的人明明從來沒見過,卻能比你自己更加了解自己。”

“你忘了,她都不會忘。”

男人的語氣並不像是作假。

織田作心頭一動,總覺得這話似乎是在說他——但剩下那個“有的人”,卻不是在說突然知道他喜歡過紅豆糕的森醫生自己。

“哎呀,彆皺眉頭嘛。”

醫生好笑的打斷了他的沉思:“能想起忘記的東西不是好事嘛,織田君之後要是有空,也可以重新去嘗試一下,說不定能回憶一下童年的美好過去呢。”

“畢竟人生短暫,也沒多少時間可以讓我們浪費了,不是嗎?”

這話又是什麼意思?

織田作之助眉頭微皺,醫生明明說的是“我們”,但那眼角眉梢輕浮的神情,卻好像從來沒算過他自己,就仿佛會人生短暫的,就隻有……

“就隻有我一樣。”

等他再抬眼時,森鷗外已經晃蕩的沒影了。

年少的現任保鏢收了收念頭,將視線重新落回了那坨能跑能跳的衣服上。

黑色的上身雖然吸引了大部分的視線,但矮墩墩的褲子果然並不協調,白色的邊沿沾著露水,還有些綠色的碎屑彆在褲腳的褶皺裡,鞋邊沾著些泥——

他的視線突兀往回一移。

褶皺裡的那些草籽……

織田作下意識動了動拇指:似乎和森醫生腳底沾上的那些,如出一轍呢。

作者有話要說:  沒一個人好好說話,因為雲山霧罩的才能把住逼格(嚴肅臉

不過瑪菲亞不吃套路,織田作就是一不小心就成了配合彆人裝逼的捧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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