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貝貝收拾了一下東西,強忍著難受勁兒,吃了一片退燒藥。
她不想去醫院,這年頭,去醫院就是扒皮,時貝貝以前發燒感冒也很少上醫院,不其然,時貝貝想到了你白子君。
她強忍著難受的勁兒,向學校醫務室走去。
時貝貝不知道,她前腳去了醫務室,後腳孫露就在畫室裡發脾氣,學生們多聰明,老班不在這兒,他們很快就察覺到了,然後接開始玩手機,交頭接耳,孫露忍無可忍,將畫板子一隻手劈成了兩半,然後,整個畫室都肅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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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時貝貝的時候,白子君嚇了一跳,他還沒見過這麼憔悴的時貝貝呢。
三步並作兩步,白子君走到時貝貝麵前,一把扶住她,“怎麼了。”
“我發燒感冒,流鼻涕水,大概是扁導體發炎,剛才吐了,給我打一針最新章節。”時貝貝說道。
“你坐下,我看一下。”白子君說道。
白子君拿著一根木棍,放時貝貝嘴巴裡,讓時貝貝發出“啊”的聲音,一番常規檢查和詢問後後,白子君讓時貝貝伸出胳膊來,竟然診脈。
“你懂這個?”縱然是頭昏腦脹,時貝貝還是覺得很不可思議,白子君不是西醫麼,還是個開顱手術的西醫,怎麼懂這個。
“我學過的,之前你吃了什麼藥麼?我先給你打點葡萄糖,你先躺一會兒,睡一覺,給你一個溫度計,測試一下溫度。”白子君說著寫下藥單。
“怎麼不開消炎藥。”時貝貝有些暈乎,青黴素啊,羅紅黴素,阿奇黴素,這些不都是經常用的藥麼。
白子君聽言皺眉,“待會看情況吧,我覺得個人是不建議患者使用消炎藥品的。”
時貝貝頭暈腦脹,差點要罵白子君庸醫,我都這樣了,竟然還不給我開藥。
白子君皺眉,“你先到床上躺著去吧,我打給你打針。”
你打?
時貝貝那叫一個無語,你一個大老爺們兒怎麼會打針!
踉蹌站起來,時貝貝說:“我要回家。”
白子君沉著臉,很嚴肅地看著時貝貝,“彆鬨,你知道你是在拿著自己的生病開玩笑麼?”
時貝貝幾乎要吐血。
時貝貝躺在床上,過了一會兒,但見白子君拿出了打針的那一套行頭,和醫院一模一樣的小推車,裡麵有各種藥水,時貝貝夾著溫度計,特彆緊張。
“你彆開玩笑了,我壓根沒見過打針的醫生……”時貝貝被嚇得臉白,人長這麼大,誰沒有遇到一兩個不靠譜的護士,時貝貝曾經被一個護士紮了八針,真是“痛不欲生”,想到那種感覺,她整個人更加炫目,緊張地全身的肌肉都放鬆了。
“據我所知,大部分大夫都是會打針的,這應該是一門必修課。”白子君說道。
胡扯!
時貝貝內心咆哮,她不是沒有醫學院的同學,沒聽說哪個醫生還要自儘往自己身上紮針眼的,少來了!
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法,時貝貝覺得自己腦袋上都冒汗了。
“彆緊張。”白子君輕輕地說道,他看著時貝貝,極為認真地說道,“在國外,華人社區,我有一個綽號叫‘白一針’。”
時貝貝要哭了,他不說,時貝貝還忘記了,白娘子,哪裡是白一針,分明是“白數針”。
可是這點她不敢說,生怕得罪了大夫,一會兒紮她好幾針。
雖然嘴上說白子君不靠譜,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在時貝貝心裡,白子君還是一個非常靠譜的大夫,或許現在又變成了白衣天使。
他動作非常嫻熟,堪稱行雲流水,和時貝貝記憶中,無數次護士紮針,沒有任何區彆,想到這裡,時貝貝的心,微微放鬆了一下,覺得有了底氣。
“握緊拳頭,你的血管有點細,不過沒什麼關係。”白子君一邊和時貝貝說話,一邊往裡麵紮針。
眨眼的功夫,針已經紮進了時貝貝的血管,白子君開始拿膠帶固定,還拿了一個藥盒,放在時貝貝手心下,固定著針眼。
打上了,一點都不疼,時貝貝徹底放鬆,然後抬起頭,看著白子君,“謝謝你。”
讓時貝貝詫異的是,白子君也是明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
看著白子君這樣,時貝貝忍不住啞著喉嚨說道:“你怎麼也緊張。”
說著,似乎想到了什麼,時貝貝有些好奇,“哎,我似乎沒有見有學生讓你打針。”白子君的衛生室,似乎真的就他一個人啊。
白子君聽言,臉色變得古怪,他看著床上的時貝貝,猶豫了一番,然後開口說道,“給你說件事兒,你彆生氣,淡定。”
時貝貝已經打上針了,此時渾身脫力,躺在床上懶洋洋的,就想要睡覺。
“什麼事?”她隨口問道。
“我學生時確實叫做‘白一針’,不過,自從我當了腦外科主刀之後,我就再也沒有給人打過針。”白子君背過身,不敢看時貝貝難看的臉色,其實剛才給她打針的時候,自己也很緊張好不好。
時貝貝心裡一緊,忍不住問道:“那距你上一次打針的時間……”
“七年前……”白子君愧疚的說道。
時貝貝臉徹底陰了下來,尼瑪,你七年都沒有給人紮過陣,你丫竟然敢拿我當試驗品!
被白子君這麼一氣,時貝貝突然又有了精神,她怒視白子君,就像看一個劊子手。
白子君確實心虛,他一直以來對自己的技術很有信心,彆說七年,就是十七年,白子君覺得自己也不會忘記那種感覺,那是一種節奏,那個時候,自己什麼都要當第一,哪怕是選修課,白子君也不想輸給彆人,於是他一個大老爺們,和一群妹紙在一起,然後成為那群妹子裡,打針最好的一個,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麵對時貝貝的時候,他的手抖了起來,不可抑製的抖動,他開始害怕。
不過這些,都不用告訴時貝貝。
“我錯了~”白子君舔著臉,跑到時貝貝麵前,求原諒。
就差伸出舌頭來,圍著時貝貝跳肚皮舞。
時貝貝嘴上說很生氣,但是其實心裡並不很生氣,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很相信白子君的醫術,相信白子君無所不能,像是哆啦A夢,雖然這種沒有來源的信任很可笑,但是時貝貝內心,就是這麼感覺的。
白子君做得事情,一定都能做成功的。
這一會兒,她已經好多了,吐出來了,胃裡就舒服多了,隻是鼻子裡還有些酸,嘴巴裡也酸酸的,大約是消炎藥起作用了,時貝貝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有沒有紙巾……”
她想要擦鼻涕。
白子君從桌子上拿來紙抽,時貝貝抽出一張紙,她打針的手是右手,左手還是有些不得勁。
讓時貝貝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解析愛來,白子君又拿了一張紙巾,就像是小時候,時媽媽照顧自己一般,竟然給自己擦鼻涕。
“擤。”白子君拿著紙巾,輕捏著時貝貝的鼻子,吐出一個字。
“不要,不要這樣……”時貝貝鼻音很重,啞喉嚨破嗓說道,臉爆紅,她忙不迭躲開,但是白子君不願意,非要時貝貝擤出來,要不然他的手就不走。
她沒有辦法,隻能象征性的“哼”了一下。
就是這一下,白子君也非常滿意:“手既然不方便,接下來都讓我來好了。”
時貝貝幾乎要哭了,她隻是一隻手在打針,又不是兩隻手都打針,她當年一個人打吊瓶,都曾經提溜著吊瓶上廁所,現在咋就廢柴到不能擤鼻涕了!
可是白子君就是不讓時貝貝一個人做事兒,越尷尬的事情,白子君幫時貝貝越是得心應手。
因為,這會讓他產生一種錯覺,他們很親密,他被她需要。
哪怕隻是錯覺,他也會覺得很開心。
時貝貝真的是要哭了,你倒是開心了,大哥,你有沒有考慮到,我是一個女人啊!
我又不是小孩子!
你變態啊!!!
半個小時之後,葡萄糖打下去了三分之一,時貝貝想要上廁所,於是掙紮著她起來。
“你要做什麼,我來就好了。”白子君說道。
時貝貝身子一抖,臉色無比僵硬。
她抬起頭,直勾勾地看著白子君,“你要幫我上廁所麼?”
白子君身體猛一哆嗦,側過頭。
片刻之後,時貝貝聽到白子君甕聲甕氣地說:“你要是願意,我可以的……”
我不可以!!!!!
時貝貝很想要咆哮,去你的,臭流氓!
作者有話要說:歐耶耶~~~